路上见闻

在摸到那叠厚重的让人产生负罪感的资料后，老范紧张的心稍微缓解下来。现在自己身处的可是研究所的专车，就算其他人想找麻烦，一时半会也办理不好手续。

他艰难地将车子驶离了闹市。正在进行店铺清点的那些管理局的人，此时正通过高音喇叭驱逐着屋子里面的钉子户，那些声音有些刺耳，就算隔着玻璃，老范仍然觉得心里不舒服。

来到这座城市生活的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份文件出台，原来的辛苦就只能付之东流，这不是一种合理的制度。可是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执行者和服从者之间，从来都不会有平等的关系，能够从执行者手下平安脱离，就已经算是最大的运气了。

老范将手伸进大衣的口袋，摸出一包烟，红色的人体模型上面有好几个窟窿眼，里面的烟卷毫发无伤。他取出一只塞进嘴里，本来想点着，在瞥见远处忽闪的绿灯后，就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十字路口至少有十六只眼睛在关注各个车辆，他可不想让自己变成其他人口中的典型。他过去认识徐伟时，心里的底气就没有多少，害怕给他脸上摸黑。现在徐伟因为家庭变故住进了牢笼，他更没有任何妄为的胆量。

停在车子两边的其他驾驶员，也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状态，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远处的信号灯。想来他们一定是经历了某些重大变故，不然按照老范的了解，没有一个司机会变成听话的好学生，至少对这个区域里面的人来说。

老范又不愿意就这样死等一个绿灯的亮起，他按下了交流频段的信号接受键，期待着从这些烦人的信号里找到一些乐趣。刚开始是搜索频道的吱吱声，没过一会儿，里面说话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通知：根据能源局的统计，我们城市的能源储备已经消耗百分之六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机出现，能源调整小组将会在今天晚上对能源的价格进行调整。”

通讯波段有些不稳定，里面串台了，响起一个男人的抱怨，“我来个去，这就又涨价了！”

另一个频道的女声冲了过来，“咬着价格不放的那些人都是傻子，要是我，我肯定会立即答应下来。”

“物价上涨算什么违法，年轻人不为将来考虑，只知道躺平才违法，要判刑！”出场的是一个老者，不知时哪个频道的嘉宾。

也有一些没有头绪的抱怨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都在这个狭小的频道中聚集着，似乎想要争夺最终的武林盟主。

老范对于这些热闹的事件没有一点儿兴趣。就算是他有关注能源的价格，又能怎样，改变不了它上涨的趋势。前些天补充能源时，价格已经涨到了五六千，可是守在补给站的人仍然排着长队，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绿灯终于亮起来，老范快速踩下油门，冲了出去。他本来不打算走得这么急，可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就像是一种警告，要是不尽快赶到研究长廊，他只觉得自己会在半路崩溃。他过去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勾当。这种感觉确实更容易让人精神兴奋，但也同时很容易让人崩溃。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在监狱门口徘徊的无知者，随时有可能被抓进去。

他将车子按照导航的路线转了一个弯，一个安静的街道出现在眼前。两旁的商户都是经营状态，大门和玻璃处也都可以看到亮着的灯，就是没有多少热闹的声音。

老范对于眼前这条奇怪的街道感到非常困惑，在他存在的记忆中，挣扎这座城市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街道存在，就算存在，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安静，因为热闹才是一个城市住户最为安心的保证，

现在这样奇怪的地方就出现在眼前，他有些害怕，猛踩油门，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