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小说以春江市第一人民医院从妇产科男主任汪琦和女作家殷娓娓的情感纠葛为主线,讲述了在当今社会都市发展中的一群“中国病人“。他们或者是身边的亲人,比如殷娓娓身患重病的母亲罗雅芝,殷娓娓的亲生父亲,春江市人医院的院长安穆天,汪琦的未婚妻区雯丽……..还有更多的,是殷娓娓在讲述自己小说中的人物。他们有来城市打拼的凤凰男,有在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全职太太,有在一地鸡毛中迷惘的两面人急诊科医生,有在童话世界中沉迷,最终发疯的城市小女人…….几个故事的交错,在主线的映衬下起起伏伏,最终回到了原点。而这群“中国病人“,他们看起来貌似光鲜亮丽,都是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只是,在欲望和情感的较量中,一次次迷失了原本的单纯和美好,在肉体和心灵的痛楚的交错腾挪中,有些人永远离去。有些人却渐渐获得了重生。
小说试图以多个侧面,多重视角,来展现人性的复杂和矛盾,展现在物质世界中人类存在的真正价值和美好。医院是人生的大舞台,很多人很多故事都在轮番上演,而医生也将走下神坛,恢复他原本真实的自己。他也会成功,也会失败,也会健康,也会疾病,也相信爱,也失去爱。但灵魂深处的爱,是一种信仰和坚守,是永不颓废,永远歌唱的力量。
或许,在那些痛苦重生的边缘,我们才能寻觅到生命真正幸福的源泉。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
---------北岛《一切》
第一章:深夜的紧急手术
2021年五月的一个晚上,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白峰从睡梦中惊醒。而此时,正是午夜十二点。
“白院长,请您速来医院,一位病人心梗后心脏破裂后心脏停跳,请您速来医院抢救。这个手术只有您能来做!”
打电话的,正是白峰的学生,春江医院心外科的主任季福明。
白峰急忙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妻子刘娟也被惊醒了。她说,“要不要我陪你?”
像很多年前的那样,她站在那里,眼里是温柔而平静的光芒。
“你早点睡吧。”
白峰拍了拍她的肩,“我做好手术就回来。”
二十分钟后,白峰开车来到了医院。晚上路上不堵。白峰第一手拿到了患者的资料。
但当看到那个名字时,白峰的手指微微颤栗。他愕然了。
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像沉重的巨石一般地坠落。
窗外如同凝雾般的夜色中,仿佛有一些枯叶,像火花般闪动,又遽然熄灭了。仿佛还有猫头鹰的叫声,在惊魂不定的树丛中穿梭。
病历上显示:
患者男性,59岁,姓名安穆天,数年前因冠心病曾植入过右冠状动脉支架。曾于2017年8月突发心前区疼痛,在当地医院诊断为急性前壁心梗,当地医院再次紧急植入冠脉支架。患者于2021年5月5日再次又出现胸痛,当地医院紧急冠脉造影提示支架通畅;床边心超发现大量心包积液,考虑左室破裂。
患者情况十分危急,随时可能出现死亡。由于患者在冠脉支架植入后,一直抗凝治疗,外科手术止血困难;且心梗后心肌坏死溃烂,缝合时容易撕裂,极难修补。
看完资料,白峰迅即进入手术室。此时麻醉,体外循环,手术室相关人员已全部到位。
患者一进入手术室,快速建立静脉输液系统,连接心电监护,患者循坏极不稳定,中心静脉压达到30 mmhg以上,心率达到170/分,在大剂量去甲肾上腺素支持下,血压在90mmhg,几乎没有脉压,已完全没有小便。考虑刀心脏破裂出血量大心包腔大量出血,压迫心脏,严重影响心脏舒张功能。快速消毒铺巾,锯开胸骨,打开心包,清除心包腔内大量积血及血块,见心脏左室部位第一破口,随着心脏的搏动不断往外喷血。在心脏不停跳的情况下,将破裂口修补。整个手术过程,仅两小时,也没有再行输血。
心梗后心脏破裂是一种少见而凶险致命的疾病,一旦出现,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一百。
所幸手术很成功。
白峰走出手术室时、的那一刻,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不停地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却还是感觉背脊上冷汗涔涔。
季福明说,安院长没事。您也可以放心了。
白峰怔了一下。
他的双手在冰冷的末端,像帕金森患者那般又开始情不自禁的抖动,让他还有一种莫名的惶恐。他忿忿地盯着季福明,刚才还隐忍的痛楚,终于一古脑儿地喷发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事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是安院长,我一定会安排其他人手术。纵然没有我,还会有李主任,或者王院长…….
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不容许我有更多的想法…….我当时脑子里就一条筋,这个手术只有您亲自做,一定能救回安院长的命……..季福明低低地,却又坚决地说。
白峰上了车,整个人的状态,依然是浑浑噩噩的。后来,他才微微吐出几个字,小季,明天安院长醒了,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了,白院长,你回家好好休息。
季福明凝神严肃,熟练地开车。窗外的景致在夜幕中层层叠叠的缭绕中,却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白峰已毫无睡意,靠在后座上,打开后窗,点燃了一支烟。像是一个虔诚的使者,在等待着第一缕光明的到来。
而在这之前的漫长的时光里,他凝神屏息,浮想联翩,让波澜的心化为重重的电影,一幕幕,沉重又无尽地涌上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