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北方（1）

民谣里的词人们，许多都生于北方向往南方，向往南方的艳阳，向往温婉的南方姑娘。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南下”更是成了寻梦的代名词。南方，成了那一代人心中的圣地，在他们的心中，那里遍地机会，是许多人脱离贫穷的天堂。时至今日，虽然北方许多城市也在逐渐崛起，但整体经济状况比南方还多有不如。

等到我毕业的那年，虽然已经不是清一色的南下大军，但是每年去的人数还是很庞大，尤其是南方的几个沿海城市。一直以来，我对南方没有太深的执念，相反有一些潜意识的抗拒。因此大学报考那会儿，报的清一色的北方院校。我喜欢北方，喜欢北方黄土地的气息，喜欢这一片土地上流传的故事，喜欢这片土地上那些朴素的人，喜欢这些人口中土土的方言。然而人生之事，十之八九都不甚如意，当时接到的几个offer工作地点大都是南方的城市。迫于这些不多的选择，也是想去见识见识，于是我带上行囊南下去了深圳。

抛开其他复杂感情而言，深圳是一个很不错的城市，充满生命力，四季如春，温暖阳光。工作的、交际的圈子里，大多都是一些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周边几个东南亚国家的寻梦者。大家都是满怀希望，或只是来见识见识这个传奇城市，或想借着改革的东风圆梦。

即使一线的美丽也总会有一片悲剧的存在与之相应。对于大多数来人讲，工资水平总是难以望物价水平之项背。我的一个姨妈，她跟他老公（我姨夫）已经在深圳工作十一二年了，到现在还是和另外的一家人一起挤在一个小户型的两室一厅里，平时进进出出，难免多有不便。16年的国庆，我从工作的地方到她那儿玩，晚饭后和她们一家一起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散步。当问起她们这十多年在深圳的打拼，对深圳的感受时，我姨父当时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似乎勾起了他已经深埋的回忆，然后微笑着对我说:

“我那会儿刚来的时候，一个宿舍是好几个人上下铺，这儿一年四季都特别潮，衣服鞋子什么的一个月不穿不晒都能长毛。你们现在应该不会这样，毕竟你们是大学毕业，跟我们这些没上过学的不一样。”

我应和着笑道：“还好，还好，也就那样，是比你们那会好很多。”

相比于公司的有差别的待遇，学校里的所有服务对我们来说真的是物美价廉。当时刚从学校里出来，还没成功地完成角色转变。听到姨父那样说，我也不好意思去抱怨公司的饭菜太难吃，住宿的环境太差。

后来因为其他种种原因，这份工作也没干长久，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深圳的天气太潮了，我真的不喜欢，感觉待的太久就会长满锈迹。第二年夏天我辞掉了工作，回到了济南去准备二次考研。下飞机的那一刻，全身的毛孔在瞬间张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是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