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权力纷争愈演愈烈,人界朝廷也不甘落后。如今朝中三党争鼎,皇帝权力以被架空,胜者可号令天下。
其中妄党势头大,人多,占据优势。其成员大多没有什么博爱精神的,特长是高度精神洁癖,非我族类就是其心必异,什么人都敢惹,搞了几十年斗争,仇人越来越多。
迫于压力,心党和民党形成联盟,与妄党形成分庭之势。
这两方的矛盾,那叫一个苦大仇深,只要是个机会,能借着打击对手,就绝不放过。几十年来此消彼长,却因双方实力差距不大,这么多年了,谁也没能整死谁。
天书三卷“人界朝廷,三党分势,鼎足而居,相持不下,入僵局也。无名入京,联合妄党,破局胜出。特注:因不知三党名号,特以其征代之。”
无名,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可正是这个小人物的到来,打破了几十年的僵局。千百年来,无数熟读经史的人,也只知其名。这也不怪他们,因为在几乎所有的史籍中,对于此人的描述都只有只言片语。
无名,非官,非爵,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老百姓。或者说是修阴术者。
影梦在确保有逃跑的实力后,便准备给仙界找点事干。可能是为了给杨苍报仇,也可能是单纯的出于青春期自己不爽也要让别人不爽的心理。
可在此之前,她得先想办法回到仙界。一般从人界到仙界,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飞升。可对于影梦来说,这无疑是自寻死路。于是她打算另辟蹊径,那便是从人界之主的手上拿到开启通望阴山的钥匙。于是是影梦再次卷入到权力的斗争之中。
影梦身着男装,化名无名。
倒不是,她不想用自己的脸。只是她当初过于鲁莽。因为愤怒,将仙界那个小队整体端了,还让他们传信回去暴露了自己。现在满大街都是她影梦的通缉令。
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自己这枚脑袋吧,黄金万两啊。如果这脑袋不是她的,她都会忍不住拿其去换钱。如果她直接用自己的脸去当官。估计还没到呢,路上就被人给弄死了。
最后只能用杨苍当初传授于她的化妆术伪装成另一个人。估计等这招暴露后,化妆术将会变成邪术之一吧。
她的的官场生涯,是从县令开始的。
途中她充分的发挥了杨氏做人大法,忠实的履行了花样判案,训斥犯人,收取贿赂、拿黑钱的职责。
接着在同伙的一致推荐下(主要是抓到他们的把柄)。她成功的坐上了知府之位,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开展自己的光辉事业。
可能是因为良心未泯,影梦虽然用着杨氏做人大法和流氓地痞打交道,不光彩的事情也没少干,但经常仗义疏财,接济朋友,只要有人找上门来,她都能帮人一把。
或许是为了赎罪吧,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又或许是为了扩张人脉。她家里经常宾客盈门,什么人都有,即有江洋大盗,又有亡命之徒。不管怎么样,无名的这个名头越来越响,关系越来越野,也越来越能办事。
很快,她的名声便传到了妄党之首,權玉的耳中。權玉派人将无名调到京城,发挥特长,为他打探消息。无名正愁没办法进入朝廷。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无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准备到京城大展拳脚。
很快,她便发现杨苍那一套在京城混不开。这里和仙界太像了。有些人为了追逐权力不择手段,有些人看透了世态炎凉却被迫在泥沼中挣扎,有些人都在暗处冷眼旁观。
太多相似的地方。
这熟悉的压抑感就好似一个牢笼。世人在里面互相撕杀,却不知一群看客正嘲讽着他们的无知。这群看客却不知道他们也在另一个牢笼中。
笼中人不暇自哀,而看客哀之;看客哀之而不鉴之,亦使看客而复哀看客也!
无名知道自己又要回到这令人讨厌的地方,权力的战场。她需要一个职位,一个能发挥自己实力的位置。
此时妄党之首,權玉需要一人潜入心党之首鹤宛家中取一份文件。无名马上毛遂自荐。
權玉:“你的实力在人界明面上基本无敌,为什么?”
无名用茶杯扣住一只小虫:“一只爬虫如果暴露在阳光下,就有被发现的风险。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果没扣到最多心塞一会儿,而对于一只虫来说......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无名打量權玉的同时,權玉也在打量无名。
權玉混迹政坛多年见惯形形色色的人。像无名这种市井之徒,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傲慢无礼,就是畏畏缩缩,在权贵面前束手束脚。 可是面前这个少年,从见面开始一直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都隐隐透着矜贵之气。 这不是一个市井之徒该有的气质,反而像一个曾身居高位的人。
權玉用笑声打破了沉默,无名也跟着笑出声来。
一顿饭下来權玉对无名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而无名也得到了一份协议。至此无名正式加入妄党。
鹤府位于一个小巷,地点比较偏僻,周围也没什么人。一座高高的围墙遮盖了整座邸府。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一个侍卫皱了皱眉头,问身边的人。
“好像是有种什么香味。”那人说,“以前走这里的时候没有这种味道啊。”
“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
那人的话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另外几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跟着晕了过去。
无名踹了身边的人一脚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鹤府。踏进门中,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告诉无名这是一座药园。
她看了看药园,撇了撇嘴,这里的东西比起仙界里差远了。曾经的她估计看不上眼,但现在......正在努里往口袋里塞东西的无名没空回答。
在确保口袋塞不下别的东西后。无名走进园中唯一一间房子。
用紫檀木雕房子内敛又不失格调。可真是有钱啊。
按照權玉的指示。进入房中后,左边第三个柜子,第三格里面有一份文件。当她弯腰正准备拿取文件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知姑娘在此为何物?”
无名一惊,猛然回头,看到一个青衣男子坐在椅子上,微笑望着自己。
说是望,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焦距,应该是一个有眼疾的人。
根据情报显示。鹤府从未让外人进入过,说明坐在这里的人应该是鹤府的主人。
无名到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和不错,她淡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并且自己进来的时候,从未收敛过自己的气息,被发现也正常。她现在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女生的。
一个瞎子,是怎么看穿自己的伪装?
“鹤大人,怎么晚坐在这儿有何贵干?”
“等你。”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知道我会来为什么不设下埋伏?”无名往前走了两步,警惕地望着他。
“渡你。”鹤宛微笑颔首。
“渡我?你可知我是谁?”无名试探着问。
“无名,好名字。比谜影梦蝶好听多了。”
无名蹙眉,右手以按住腰间佩剑。谜影梦蝶这个名字。多久没有听到过?这跟本就没有传出去!或许有,只是自己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鹤宛指出她所担心的事情。
他绝对不简单,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吧。无名望着他,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姑娘大可不必紧张。我是个瞎子。”
对,没错,他是个瞎子。如果一个瞎子跑出去说自己看见了魔头,估计没有人会信。无名也没打算走,毕竟他天生好事。他到想看看这人要怎么渡她。
“真没想到一个瞎子竟然能做上心党之首的位置。”
面对无名的恶意,鹤宛平和的回道:“比不上一些明明看得见却装瞎的人。”
无名微微眯眼,鹤宛这是在说政客,还是在讽刺自己。“总比一些明明瞎却打着灯笼给人引路的人好。”
鹤宛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说:“眼瞎与心瞎是两个概念。不如说说姑娘吧。为何无名?”
无名跃坐于桌上,“一介布衣,籍籍无名。”
“布衣本无名。哦,我还以为是姑娘认为魔不配有名字呢。或者是因人言而自卑,心甘情愿的成为一个活在他人口中的影子。而影子只活在他人口中,既不会有名。”鹤宛调侃的道出无名的心声。
“别说的你很了解我这种人的想法。你也经历过吗?”无名是有怒意的,自己的经历被他人以笑话的口吻讲述,换谁都不好受。
鹤宛摇摇头,“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还因此滋生了心魔......”
话还没说完,便被无名打断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天是什么颜色,颜色是什么,而不是单纯靠神识来辨别周围的东西。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事,而这些事不需要一个外人去评价!”
面对无名的愤怒,鹤宛轻笑出声,“我的眼睛是没治了,但是你的心还有救。你还有很多路可以走。权力纷争,不是该浪费青春的地方。”
无名也冷静下来了。“浪不浪费我不知道,我只想活着。每条道都有不同的规则,这些规则将会限制你所有的行为。所谓修行,不过是在规则下偷生罢了。你觉得做一个放荡不羁的隐士,还是做一个权倾天下的政客,更能保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鹤宛解释道。
“你不是做了选择吗?”看他平和的样子,无名走了过去,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我只是恪尽职守,屡行法则赋予我的责任。”
看着他依旧平静的脸庞。无名无趣的撇了撇嘴,耸耸肩,没有接他这个话。鹤宛也不求无名信他。
两人表面上看着是在对视,实则再进行一场精神上的对决。确切的说是无名单方面的试探。一刻钟后,看着无明暗下来的脸庞,想必结果已经出来了。此人绝非凡人,很有可能是仙界中人。或者只是因为无名不想承认自己在神识强度上输给了一个凡人而找理由。
无名直起身,看了看窗外说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会帮你保密的。”鹤宛道。
无名翻了个白眼,嘲讽的说道。“那谢谢了。”说完便几个起跳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