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熟了(中)

  谷杆渐渐的从绿色变成金黄,在秋风和太阳的吹晒下变干,谷穗沉甸甸的低着头,谷子终于熟了。一家人欢天喜地在田里忙活,爸妈是大老力,爷爷带着我们打后手,祖孙三代,六个人,各有分工。

  趁着早上的露水,谷粒儿不会从谷穗儿上掉落,爸爸妈妈赶快收割谷子。初秋的晨光里,戴着草帽的爸妈脖子里挂着毛巾,蹲在地里割谷子,镰刀挥舞,谷棵一排排地倒下,谷穗随着谷杆躺在谷茬上,一副副懒洋洋的样子。

  爷爷熟练地抓起一把把的谷棵,借着飘逸出来的细长谷叶,当做小绳,几片叶子缠绕在谷杆中部,剩个头,再塞进谷杆里,结结实实的。这是捆谷棵,一把把捆好了,我和弟弟专业运输,把捆好的小把运送到地头,堆成小堆儿。

  田里残存的谷茬极硬,一不小心就会扎着脚,所以,我们都穿深口布鞋。塑料凉鞋有洞洞,深口布鞋护着脚指头和脚背,就这,偶有长一点的谷茬,自己又没看到,趟过去,脚踝还会被扎破皮儿。

    一亩多谷子,收割完毕后,要全部绑成小把儿,堆成一座座小丘一样的谷堆。

  接下来就是shan(这个是读音,我实在找不出来合适的字,暂且用拼音打出来,)谷子,我们这里的土话。站在谷棵堆边,铺好大包单,左手拿着绑好的谷棵把儿,右手拿着专门工具,shan刀,对着谷棵把儿的谷穗聚集处,上下挥动,手起刀落,砍掉所有谷穗,谷穗纷纷散落到包单上。

  颗粒饱满的谷穗,不一会儿,就在包单上堆起来了,妈妈把包单四角对着扎起来,和爸爸一起抬到架子车上。架子车两头扎好了荆耙,用绳子在车厢板的铁鼻儿上襻好,就等着谷穗往里跳呢!

    之所以先shan掉谷穗,是怕谷粒儿在运输途中被蹭掉,还有就是,谷粒儿小而密密麻麻的,颗粒轻,不能和麦子那样在麦场里碾,只能单独锤谷穗。

 

    这可是技术活儿,大人也不让我们轻易尝试的,一不小心砍着自己可是忙中添乱,我们小孩子只能打下手。当然,如果整个田里的谷穗收拾的差不多了,大人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孩子里,我是老大,还可以拿零星几棵试试手哈!那种感觉,超级棒,刷刷刷地,谷穗落地,太有成就感了。

  装谷穗时,弟弟是扶架子车车杆的,保证架子车放平,才能多装一些,装满一车后,再最上面盖上包单,用绳子最后捆实,以免运输途中散落谷穗。谷穗拉到麦场里,趁晌午头的大太阳晒晒,再用棒子捶打,秋收万颗子的觉马上出来了。

  谷田里,爷爷总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要再仔细检查一遍,拾干净辛苦一个季节的劳动果实。弯着腰,挎着竹篮,走着看着,遇到遗落的谷穗,马上捡起来,颗粒归仓,是爷爷那一辈人的习惯。

  爷爷是干庄稼活老把式,一辈子都在田里,去世前几个小时还在地里放羊。从种下谷子,他一天天地盼着长,盼着收获,他又怎么舍得谷穗留到田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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