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行空的想象,奇异精彩的世界——我读谢尔•希尔弗斯坦《阁楼上的光》

图片来源当当网


关于作者,在《阁楼上的光》这本书的护封里面有一段这样的介绍:

谢尔·希尔弗斯坦 诗人、插画家、剧作家、作曲家、乡村歌手,20世纪最伟大的绘本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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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纽约的人行道上,挎着一个旧邮包,鼓鼓囊囊的包里塞满了歌谱。他脚穿破旧的牛仔靴,身上穿的是不知洗过多少遍的牛仔裤……”

这样一个身材魁梧、衣着邋遢的光头佬,从未学过绘画,却以绘本震惊、感动了全球。1963年,第一本绘本《一只会开枪的狮子》一经问世,立刻引起巨大轰动,获得无数好评。随后,《爱心树》隆重出版,迅速风靡全球,销售超过550万册,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成为绘本世界的永恒典范,也奠定了谢尔伟大绘本作家的崇高地位。此后,《阁楼上的光》《失落的一角》《失落的一角遇见大圆满》《人行道的尽头》《向上跌了一跤》等作品陆续出版,书中那淡淡的哲学味文句、简单朴实的插图,尤其是那股独特罕见的天真,让全球的老人与孩子、黑人与白人、富人与穷人等都成了他的读者。

正如媒体报道:“有书店的地方,就一定有谢尔的作品。”


几年前,我早就买了谢尔的全套诗集,也许是自己性格的原因,初读他的诗,我并不太喜欢他诗中漫无边际的想象与怪诞的思维,他的绘本反倒是我特别喜爱的。

近来自己持续阅读叶嘉莹先生的《迦陵演讲集》,我沉浸在中国诗词的美感里,很难从诗词的世界走进谢尔的世界。另外自己对美国历史文化背景毫无了解,对谢尔的生平故事也缺乏了解,背景知识的不足,让我和谢尔的诗有一些距离感、陌生感。

为了走进谢尔,这几天只要有空闲我就开始静下心来朗诵他的诗,我也因此一点点找到感觉,和他的诗熟悉起来。从他的诗歌中,我看到了无拘无束的想象、超乎寻常的创造力、张扬独特的性格、出乎意料的结局。

他的这本童谣集,题材广泛,诗歌中那超凡的想象带我们天马行空地驰骋于另一个世界。他的诗歌语言简洁、明快,很少有晦涩、繁杂的词句,所运用的词语也鲜有深刻的象征意义,这种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与诗歌天真浪漫的内容形成了非常和谐的关系。


下面我从诗歌的思想内容方面谈谈我对《阁楼上的光》的理解。

1. 诗歌里活跃着各种可爱的小孩:

捞月网
我自己做了张捞月网,
准备今晚捉月亮。
我边跑边把它舞过头,
要抓那个大光球。
如果你明晚没看到圆圆的月亮在天上。
那一定是我捉到了它把它装进我的捞月网。
如果月亮还在放光明,
你瞧瞧月亮下面会看清,我正在天空把秋千荡,
一颗星星进了我的捞月网。

记忆中,我们这一代人,乡村的孩子们常常喜欢拿网子扑蜻蜓、捉蝴蝶、捞鱼。而这个可爱的小孩偏偏要拿网来捉月亮,“我边跑边把它舞过头,要抓那个大光球。”诗中满是超然的想象、生动的表达。

诗与妙趣横生的画面巧妙配合,把成人带入童真、幻想的世界,它让我不禁闭上眼睛,和诗中的孩子身心合二为一,同那个小孩一起在天空中挥舞着网子捉月亮、挂在星星上荡秋千。顽皮的孩子,捞月亮得到两个结局——也许会把月亮装进捞月网,也许会把星星捉进捞月网。

两个结局都那么完美、令人满足、让人神往。他的童谣中透露出的那份浪漫、轻松、满足,让我们紧张、疲惫的身心得以放松。

这样顽皮、惹人爱的孩子,在这本诗集中还有很多很多。

有这样一个小小孩,
他想舒舒服服躺在吊床上。
奶奶已为他送来吊床,
老天公公已经送来了清风扬,
他却想请人把树挪过来?

为什么要挪树啊,哈哈,这个一定要配合看图才知道,你看这个小孩略带遗憾的目光看着远方,原来在画面之外有另一棵树,两棵树离得太远了,吊床无法挂在另一棵树上啊!

诗里这个小孩多可爱,他的思维多么奇妙灵动——请人把树挪过来!谢尔大叔的《吊床》不正是一个顽皮可爱的小孩的心声么?

你从他的诗中,读不到一点金子美铃诗中的伤感、落寞,读到的完全是那种另辟蹊径、眼界大开的感觉。他的诗集中还有着懒惰的小孩、自私的小孩、滑稽的小孩、狡黠的小孩、逞能的小孩、夸口的小孩……

例《不擦盘子的高招》——如果你不想擦盘子,就故意掉一个在地上。

《自私小孩的祈祷》——求主让我的玩具都坏掉。一个孩子的狡黠在《打》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打大猪要用大树,打小猪要用小树。打蛇要用木耙……可你们要打我——要用羽毛。

2. 描写另类的身体的诗

他的诗集中,还有一部分诗想象非常离奇——身体是自由组合、可以拆分的,身体的各部分甚至拥有独立的思考、形象、行动。

这部分诗歌更加凸显了谢尔大叔那无拘无束、天马行空的思维,他完全打破了常规的限制,让人收获了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

例:

抓小偷
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
我要请您帮助。
有人偷走了我的膝盖骨。
我很想去把他追捕,
但恐怕我的脚和腿已经连不到一处。

这首诗配合画面来看,真是妙趣横生啊!简洁生动的线条,描绘出一个表情慌张惊愕,腿和脚连不到一处的人的样子,他的样子不像一个小孩,但诗歌语言描述的口吻是一个孩子的口吻。小偷为啥要偷他的膝盖骨? 他的膝盖骨有什么神奇?小偷偷了膝盖骨用来做什么?这首诗给我们留下很多有趣的猜测和想象的空间。拇指脸我的拇指上有一张脸——它并不是我画的——它有竖起的耳朵、眨眨的小眼,还有短短的绿发。我把它藏在手心里,这样朋友们就不会盯着它。

……它不停地笑啊笑无论我做些什么这个拇指脸真是太可爱了,它总是不停地笑啊笑——笑的仅仅是这个小小的拇指脸吗?

这不也是诗人乐观、幽默的内心的写照吗?

风真怪……
今天的风真怪。
阴天里却清爽凉快。
吹走了我的脑袋,
我的帽子却还在。
今天的风真怪。

这一类诗还有《感官》“嘴在对鼻子和眼睛说话,被过路的耳朵听到。……”《开关》《偷皮》《热》我想我该把我的皮脱下来,坐在骨架子里面乘凉……

这类诗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或许,它们本身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只是为我们平淡无奇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和想象的空间。

3.带着淡淡的哲学味的诗:

这本诗集的第一首诗歌,带着淡淡的哲学味,也有着淡淡的禅悟的味道。

阁楼上的光
阁楼上孤灯一盏。
尽管门窗紧闭,
漆黑一片,
我却看到微光在闪,
那是什么我全知道,
阁楼上孤灯一盏。
站在外面我看得见,
我知道你就在里面……
往外偷看。

诗人在这首诗写到的阁楼究竟是什么?有人可能会想到真正的阁楼上的微光,有人想到了黑暗中的信念……

通过谢尔这本诗集里其他的诗歌作品,可以发现他的诗与画面非常完美地配合在一起,画面成为诗歌的另一种语言,对诗歌的文字语言进行了生动直观的补充。

这个阁楼是什么?我想应该是每个人的另一个自我,在平时的生活中,我们很容易用自己的眼睛向外张望,缺乏内视内省的精神,但在一个人心灵安全宁静下来的时候,就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向内看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这里的阁楼上的光,正是诗人内视自我所见。阁楼上的微光,就是心灵的光,智慧的光。

因为有光,所以会反观自心,照亮自己。“那里是什么我全知道。站在外面我能看得见。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往外偷看.”认真看图,会发现这幅图的阁楼里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偷偷的向外张望,我想那就是每个人内在的小孩吧。

当一个人拥有足够的智慧的时候,会反观向内而看,直到清晰地看到自己内心的状态,而这个内在的小孩,其实也不安静呢,他一直在好奇地向外界张望着、寻找着……

多少旧纱门能有多大的响儿?
看你用多大的力气撞。
面包能有多少片?
看你切得有多薄。
一天能有多么好?
看你怎么把它过。
朋友之间多少爱?
看你献出多少来。

大小、多少、好坏都不是绝对的,要看他所遭遇的、或者主人公所付出的力量。这首诗启迪我们用辩证灵活的思维来看问题,而不是给某个问题下一个定论。

谢尔诗集中有着这种淡淡哲学味的诗还有很多,如《桥》——但这座桥只能把你带到半路,你必须自己走完剩下的几步。

《橡树和玫瑰》、《和影子赛跑》、《聋子唐》《对蚌来说都无所谓》《总得有人去》《登山队员》……

4. 为世界增添一些荒唐的精彩

谢尔的一部分诗,滑稽、异类、荒唐、反现实的感觉比较强。

保育员
麦喳喳太太是个保育员,
我觉得她脑筋有点儿乱。
她以为看娃娃就是坐在娃娃身上
四处乱看。

这首诗真有些荒唐、颠倒是非的感觉,看图麦喳喳太太身子下面竟然坐着一个小孩儿。我想诗人的这类诗,所表达出的一种完全没有规则的孩童式的思维。

添彩
画幅涂鸦画,
写首打油诗。
哼哼唧唧唱支曲儿,
把梳子当做口琴吹。
扭扭屁股跳跳舞,
把厨房当做大舞台。
为这个世界添上些前所未有的荒唐精彩。

这首诗有种说唱艺术、摇滚或民谣的感觉,非常直接明了地表达了诗人张扬的个性、丰富的想象、游戏生活的态度。

忘了点什么
我记得我穿上了袜子,
我记得我穿上了鞋子,
我还记得我打上了蓝紫相间的领带。
我记得我穿上了西装,
好在误会上仪表堂堂。
但我还是觉得我可能忘了点儿什么
——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看过这首诗的人,一定都会禁不住呵呵一笑。现实中显然没有哪个正常的人是这样的,这首诗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荒唐、滑稽的世界。

《阁楼上的光》里这个类型的诗有很多很多,《头疼》《经常撒点胡椒面》《犀牛笔》……

5. 来源于故事的诗

在这本书的尾页,有一段谢尔诗题材的来源的说明。

诗人写到:《女士优先》是根据我的一片同名小说改编的;《愁眉苦脸的安》是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俄罗斯民间故事;《颠三倒四的比尔》收到了一个睡前故事的启发,我的姐夫查克把这个故事讲给他的孩子们;《“我是谁”和“就是啥”》的灵感来源于阿伯特和科斯特洛;《聋子唐》是在与帕姆拉森的一次谈话后写出来的;其余的就是我的虚构了。

诗人的诗作大部分还是虚构的,我真是惊叹于诗人超凡的想象力和艺术感染力。

谢尔的诗流露出的童真、幻想、奇异、滑稽、怪诞,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精彩。

正如本书护封页所写:

它以简洁自然的线条和温馨谐趣的文字,给全球读者带来了无尽的温暖、慰藉、思考和感动,让千千万万人在线条和文字中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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