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背后隐秘的角落

她。六岁半大的她,在我靠着妈妈后背去上学,坐在电动车后座的时候看见了她。那个个子小小的,头发乱成柴禾,穿的她哥哥衣服的,一看就是她,尽管只看个背影。

她爬上河水高处的小土堆,站在那,看着一点也不流动的一滩死水,看的出神,像是定在那。

她的头发,干燥地撕扯在一起,像是有人蛮横地抓过。

她脸上的土,像是镶在上面似的,而她手上的土,像是伤口结痂和土合二为一的颜色。

她的衣服像是被人撕扯过似的,大概是打架吧。

她那个傻妈妈已经生了三个女儿了,听说还要生。

她去村里快拆迁的小学上学时,会被人关在小黑屋里吃瓜子,她爸妈不知道……

她自己回家路上会被同学带到小草棚下,玩压来压去的游戏,是同学新学的。她爸妈不知道……

我每次出门都会在村里某个地方碰见她,她总是对谁都笑,包括一些拉起她手去玩的大人。她爸妈不知道……

她暴露在村里每个地方,赤裸裸地暴露,我想她是安全的,她爸妈可能都没想过……

如今我看着她站在高处,往下望,就好像一团空气,马上就要跳进那滩死水里,跌进隐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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