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呼呼......周围一片黑暗,夹杂着阵阵狂风,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咆哮,像是受伤的野兽的,也像是无助的人们的呐喊。张大昆一个人顶着寒风急迫的找着山洞,就为避开这吃人的风。
张大昆怎么会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呢?要说冬天应该待在家中享受火炉的温暖,特别是像他这样的,都快知天命之年了,应该在家享天伦之乐的。这个可说来话长,不过短说也是一句话可以概括的。
他为了寻找在山中失事的儿子,在上周六突然传来儿子爬山被暴风雪淹没的消息,至今没有找到,大部分认为已经是没救了,搜救队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结果,所以初步判定为死亡,可是张老不信,于是瞒着老婆,儿媳就出门了。他想把儿子找回来,他想找回儿子,找回......突然眼前一黑,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张老渐渐睁开了眼,看到了一个野人似的家伙在一个火炉前添火,这周围也全是柴草,除了火堆的光亮,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而火堆的上面,就是山洞的上空已经被火堆的烟火熏的发黑,其它地方都是黄黄的。可见这个人已经在这很久了。这个山洞里除了火堆,就是几张草窝起来的床。他的旁边就是一张,应该是野人的。他明白了,应该是这个野人似的人救了他,他该好好谢谢他。
野人呢其实不是野人,就是穿着烂了些,一件灰色的大袄上面有几个洞,把里面的棉花露了出来,或许是穿久了,棉花都已经发黑了,裤子也是一样的,鞋子还是一双黑色的靴子,估计是捡的,很明显的一大一小,显得有点滑稽。最像野人的是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化作一团顶在脑袋上,小鸟经过还会以为是温暖的巢呢。
张大昆就向他喊了一声:“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我,怎么称呼你啊?”
野人回头望着他,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叫什么呢,我应该叫诲,还是恢,我不记得了。”
“那我就叫你辉吧,谢谢你辉,嘻嘻嘻嘻,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十年前在这爬山,然后遭遇暴风雪,我就被埋在这个洞口前,等雪过了,我就爬了起来,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于是就在这里呆了十年,昨天刚好出去捡柴,就看见你了,看你还有呼吸,就背了回来。”
“你是怎么生活的,十年,你就没想过要出去吗?”
“当然有,可是我发现这里的暴风雪只要一发生一次,这里的路就会改道一次,但是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过,这里的道也不是不会变回来,不过要为期十年,所以我就把我来时的路画了下来,你看墙上,就是十年前的路,现在已经十年了,我每天就在暴风雨后去探寻,想找回那条熟悉的路......”
“是的,现在的路和之前的路不一样了。这个山不知道夺了多少人的命啊!我的儿啊!”
“大爷,别急,你把他的情况说给我听,或许可以帮到你。”
于是张老就把来龙去脉告诉了辉,辉说他愿意帮忙,等过了几天,张老的身体好了不少后,他们踏上了找人的路。
第一天,也就是星期一,他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遇到,无功而返。
第二天还是如此。
第三天他们朝了另一个方向走,张老发现了他儿子的鞋子,不过只有一只,他随即跪在了雪地上,捧着已然僵硬的鞋,脸上的皱纹扭作一团,仰面望着天空就大哭,我的儿啊!对着天哄叫:“老天,你还我儿......”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在灰沉沉的空际盘旋。
站在一旁的辉默默地看着他,他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因为他也经历过,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痛哭,他已经麻木了......
辉冷冷的对张老说:“这只是一只鞋,或许他只是掉了鞋,我们继续找吧,哭也没用啊!”
“好吧,听你的”张老呜咽的说,“麻烦你了,小伙子”
于是他们拄着那极其粗糙的棍子,艰难的行进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寒风凛冽的雪地上艰难的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这一天除了鞋子的小插曲外,就没有别的收获了......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回山洞,反正他们也把该带的都带来了,晚上的时候就直接再找山洞对付,他们不想再走回头路。
第四天犹如前两天一样 什么进度也没有。
第五天还是那样,他们的粮食快要没有了,张老越来越虚弱,但是辉还是那么的生龙活虎,毕竟他已经在这生活了10年,十年什么概念,一个人可以成长多少,一个人可以改变多少,一个人可以一个人可以经历多少......
晚上的时候,辉突然兴奋的对张老说,我们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的一场最大的暴风雪将要到来了,路将恢复,这个山洞就是我刚来的时候的洞,我们将要回家了。哈哈哈.......张老说:“什么?你带我只是为了找个伴,然后到了目的地,你就撇下我.......”说着又哭了起来。
“不,不,不,我不是还帮你找了儿子吗?我也想带你一起出去啊,不过你儿子或许已经化为冰雪的食物。”
“不,我要带我的惠儿回家”张老仰面痛哭。
辉什么也没有说,独自去山洞的一旁睡去了,他期待了这么久的暴风雪终于要来了,他就要回家了,可是他的家在哪呢?他已经失踪了十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出去只是脱离了这漫天的冰雪.......
第六天,张老汉彻底昏迷了,辉没有办法,只得
背着他一步步的朝那个熟悉的路走去,对的,暴风雪已经把路恢复了原状,辉脑海中的路线现在已然历历在目了。
渐渐的,渐渐的,辉也没有什么力气了,背了一个人,当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慢慢的,慢慢的,他觉得眼前一片迷茫,突然,他倒了下去,口里念叨着,爹,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辉在他十年未见的现代化病房里慢慢醒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看了看周围,发现张老就躺在他身边。而他两的中间坐着一个人,她应该是太累了,睡着了,辉仔细的看着她,一头直直的带着枯黄的糙发,瘪瘪的鼻子,婴儿肥的脸蛋,慢慢的,慢慢的,辉激动起来,似乎是自己的妻子,他呼喊着她,可是他好像发不出任何声音,妻子没有动静。他想用手拍拍她,但是自己似乎动不了.......这是怎么回事?辉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叫出来,可是一次一次的失败了。
最后,女人醒过来,看着瞪眼的辉,马上叫医生,医生看了说,没事,过了几天就会完全恢复行动力,女人忙忙感想了医生,继续看着辉说:“惠啊!你真是我的丈夫吗?十年的你已经面目全非,做了DNA才可以确认,不过你真的好神奇,回来还把咋爸背回来,你不知道,自从你失踪,他就得了精神病,一天到晚念着我的惠儿,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从精神病院跑了出去,我们想想就知道他一定去你失事的雪山找你了,于是就派了人去找他,没想到把你也找了回来,我简直高兴坏了,我一开始看见你的脸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太熟悉了,结果科学验证,真的是你,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的儿子已经上高中了,我们可以一起教育他成长了。”说着说着呜咽起来。
辉听着听着瞪大的眼睛留下了眼泪,病房的灯光暖暖的照着辉和女人和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