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2日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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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何以中国》完毕

考古圈外的朋友大概还不太熟悉“新砦”这个词,至少它的知名度还不似“龙山”或“二里头”那么高。和二里头一样,它原来也是中原大地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的名字,细心的读者还会记得在前文的中原地区龙山城址列表中有它的名字。但它的重要性还远不止是龙山时代的一处城邑。

在群雄竞起的龙山时代末期,曾经光灿一时的各区域文化先后走向衰败或停滞,与其后高度繁荣的二里头文化形成了较为强烈的反差。我们称其为中国早期文明“连续”发展过程中的“断裂”现象

我们把与新砦遗址“新砦期”遗存相类的一群遗存称为“新砦类遗存”。这类遗存空间分布范围并不大,一般认为主要分布于嵩山周围尤其是东南部地区。其周围,还是龙山文化的汪洋大海。这样一个“异质斑块”,却是处于整个东亚大陆文化发展低潮期的中原文明,接续既有文化传统和生发新的文明因素的重要纽带。

著名考古学家、加拿大麦基尔大学教授布鲁斯 · 炊格尔( Bruce Trigger ,又译为特里格)指出:“考古学文化的概念看起来最适合于对小规模的、同族的和相当固定的集团的遗存的研究。”而“在复杂的文化里,社会的和经济的差异在社区之内和社区之间产生了不均匀性”,因而考古学文化的概念在观察这样的社会时就显得力不从心

在龙山时代向二里头时代转化的过程中,“一些遗址较多延续了本地龙山文化的传统,另外一些遗址则更多接受了外来文化中的上层因素,从而发生了独特的‘新砦现象’”。

关于“新砦类遗存”学术界还是取得了不少共识。它们包括:嵩山南北两大集团整合了,外来因素进来了,文化进一步杂交了,新砦开始独大了,“最早的中国”呼之欲出了。如果说二里头是“最早的中国”——东亚大陆最早出现的核心文化和广域王权国家,那么新砦显然已是曙光初现。

国人大都喜欢龙,但从考古发现和历史记载上看,龙形象几乎从其诞生之日起,就基本上与普罗大众无缘,而是被权贵阶层所独占。由新砦和二里头的龙形象,似乎可以窥见两大集团权贵间亲缘关系的基因密码。

被称为璋(或牙璋)的这类玉器,由器身、柄部以及二者之间的阑组成,器身前端一般有微斜而内凹的刃。学界大多认为它是铲(或耜)形松土工具的仿制品,属于祭祀用器。值得注意的是,在嵩山周围、洛阳盆地一带的中原腹地,整个龙山时代并无使用大型玉器的传统。其后的二里头都邑则出现了成组的大型玉礼器,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花地嘴的这件玉璋,是中原腹地目前发现时代最早的璋,显然是中原地区大型玉礼器群的“前锋”。

中原文化强盛起来的原因,也就是那些曾盛极一时的地方文明衰退消亡的原因。所谓中原,是天下居中、八方辐辏之地。在史前文明的丛体里,它是物流、情报、信息网络的中心。这个地理位置方便当地人广泛吸收各地文化的成败经验,体会出同异族打交道的策略心得,终至后来居上。……中原文化的强大主要依赖于政治、经验的成熟,而并不是因为它在经济实力上占有多么大的优势。反之,前一个时期的那些地方文明由于处在这个网络的边缘,信息来源狭隘,从而导致了它们在政治上的不成熟和社会运作方向的偏斜,最终在和中原文化的对峙中渐落下风,有的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中原文化直接对峙就先行衰落下去了

随着宫城城墙与一批新的大型建筑基址的兴建,宫城内的日常生活遗迹,如水井、窖穴等在数量上显著减少。这一现象似乎昭示了宫殿区的特殊功能,它成为一处为统治阶层所独占以从事特殊活动的、更为排外的场所。

说二里头文化一统中原,似不为过。与早于它的众多史前文化相比,二里头文化的分布范围首次突破了地理单元的制约,几乎分布于整个黄河中游地区。

二里头文化扩张的背后显然有中原王朝的政治意图,除了利用“天下之中”的有利条件在广大区域建立政治关系网以外,获取各地的自然资源应该也是其重要的目的。而且,这种资源的获取,在当时也就是最大的政治。

以中原为中心的文化区系先后建立起凌驾于其他区系之上的中央王国,成为三代京畿之地。中央王国以军事、政治的纽带把已经自然形成的中华两河流域文化圈进一步联结在自己的周围,迫使各区进贡其文化精华,并予以消化、提炼,再创造出更高层次的文明成果,从而迅速地发展壮大了自身,并以这些成果“赐予”、传播至周围各区,加速了各区文明发展的进程,同时也削弱了它们的独立性,从而产生了具有双重来源或多源的商代方国文化、周代侯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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