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你 如此美丽

 

如花 如风 如你


  之前看了《少年的你 如此美丽》。里面的一些句子自己很喜欢,所以收藏起来了。

    “在长大,老去的……路上,我不要变坏,”她又口吃了,努力挣扎,吐出一句,“不要变成我……少年时最痛……恨的那种人。”

    是谁如此温柔谨慎,悄悄点亮了谁心里的灯。

生活,就像夏天的柑橘树,挂着青皮的果,苦是一定的,甜也有。

他快步跑过走廊,下了楼。头一次,人还没离开,就想回去了。

北野从兜里摸出一个发卡,很简单的款式,浅绿色。 他指了指她的头发,手指在额头边比划着,“低头时总掉下来。”     “谢谢你。”她脸热地低下头,道谢也是轻轻的。 “小结巴,听你说每一句话,我都可以笑。”他说。

有时,她看见他手臂上脖子上遮不住的伤,知道他又打架了,她不会问他近况如何。 有时,他听见路上学生议论考试题,知道又有模拟考了,他也不问她成绩怎样。  那是无关他/她的陌生地带。

他不说话,她也不是傻瓜;知道他生气,她也内疚啊。

一个音符,是陈念熟悉的声音。 她猛地望去,隔着人山人海,舞台光亮如一个白洞, “小结巴,”北野声音低低的,透过麦克风,不真实地在广场上空回荡,“到舞台这边来。”    陈念跳起来,朝舞台方向飞奔。 人群密集像栽满秧苗的稻田。 她用力拨开他们,推走他们,挤开他们,撞开他们,她朝舞台方向飞奔。一往无前,如同奔跑在宽广的草原。 她尖叫:“北野!”  突然,她看见他了,他也看到她。

他没有动,任她拥抱着; 她没有动,始终不松手。

有些人,只能走进你的心,却无法走进你的生活。

危险是无处不在的;恐惧是不可……被保护的。”

  北野听言,沉默。 我讨厌这座城市。 还好没有太早遇见你,不然我会爱上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 那真是要我的命。

  车不是那辆车,人也不是那个人。

  他羞耻龌龊的生命里,出现的唯一美好的事,她死掉了。  少年贴紧她苍白冰冷的脸颊,嚎啕大哭。 雨汇成河,卷着垃圾尘土滚进下水道,要刷干净这座城市的污浊。雨季那么长。

昨晚他给她清理伤口,抱着她一整夜,泪水断断续续淌到她眼睛上,一会儿停,一会儿又涌出。 “走吧。”陈念拉他的手。 夜里她也拉过他一次。半夜,她似乎熟睡了,他偷偷起身下床,被她猛地拉住。她知道他要去哪儿,她不让他去。

  去学校的路上,陈念再次交代北野,别去报仇。她说她认识一个警察,她会报警。她还说,他不能出事,说他答应过她一直陪在她身边。 北野“嗯”一声,算是同意。 而后沉默,两人各怀心事。

    “赢得那张船票,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因此认识你,我万分感激。……答应我活下去,答应我你不会放弃。……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你身处如何绝望的境地,答应我,不要放弃,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

    没有回答,只有柔软的手钻进他的手心,像一尾滑溜的小鱼钻进泥地,塘底的泥早有准备,却仍不及防地漏了个小洞,灌进去一洼春水,甘冽个激灵。

    少年牵着女孩,行走在苍茫的原野上,走向那颗红彤彤的夕阳。

  一天又一天,两个少年相依为命。

  两个少年肩并肩坐在楼顶的夜风里看星星。夏夜的星空美得惊心动魄,那么美,叫人想落泪。

  她不能过去,他也不能过来。

    有的少年美丽,有的少年丑陋;有的少年在有一些时候美丽,在有一些时候丑陋;

“我杀人,他给我放火的。” “但我不会杀人,也不要他放火。” “但我不会杀人,也不要他放火。”

“把我当小……朋友。我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见不到我,他就不安心;见不到他,我……就不安心。”

  他猛地一触,缩了手回头看她,如大人看待小孩的鬼把戏一般不屑地哼了声,继续走路。

即使是很多年后,陈念都能清晰地记起和北野每次对话时的心情。

他们打着荷叶伞在稻田里行走,去田里摘黄瓜和西红柿吃,脱了鞋走进水田,让泥巴揉搓脚板心,让泥巴从脚趾缝儿里挤进去;

    他们在稻草棚子里睡午觉,等醒来,脚上的泥巴结成块,轻轻一抠就掉得干净;

  火车顶那么高,伸手,能抓到一两颗星。 仰望星空,是今天的意思。

  “小姚,你明白那种被人信任,结果却让人失望的感觉吗?” “这种感觉能杀了我。”

    她眼眶有些痛,低下头揉了揉,一瞬间觉得心酸,瘪瘪嘴,可最终又平静下去,开门进屋。

  她的上学路早就安全,可这成了他的习惯,他的指望。

    “走。”北野说。 “去哪儿?” 北野不吭声,隔几秒了,说:“北京。”

  他像一棵树,想飞却生了根。

    他们还是小小的少年啊,会害怕惶恐,但也会咬牙死撑,像野地里无人照料的荒草,拼了命去生长。

  北野歪头看她低垂的头颅,看了很久,浅浅笑了,却什么也没说。继续拨弄吉他,看见手腕上的红绳,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y钟声。

    遥不可及,那我想变成一片钥匙,用红线穿了,挂在你脖子上,贴在心口的位置。

    突然,远处传来嚣张而熟悉的摩托车响,陈念立刻回头,眼中迸发惊喜,如同见到失散的至亲。可车上的少年没有减速,弓着腰在车背上猛加油门,朝她扑面冲过来。

  这是天注定的意外,我不难过。”他说,带着赌命般的决绝。 因为也是天注定的意外,让我遇见你。

  小结巴,我生下来就是块垃圾,废物,我这一生注定一事无成;你还有北京,可我注定不会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不会是与你匹配的那个人。所以你记住,你没什么可遗憾的。

    而我呢,没办法,我喜欢一个人,我只想保护她,把她藏起来,任何人都碰不得,说不得,欺负不得;谁都不能说她一句不好。

    ——就这一件事。”

    他来真的了,疯了一样逼她,她痛得眼泪哗哗直流,痛恨地盯着他,就是不吭声。

    北野突然掰过她汗湿的脸, 四目相对,她潸然泪下。 少年嘴角渐渐往下弯,像是心酸得要哭,最终却笑了,他喉头微微动着,像有一生的遗言梗在里边,半晌,只说:   “小结巴,等你长大了,不要忘了我。”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护我周全,免我惶苦的人; 让我在长大之前,不对这个世界感到害怕; 仅此而已。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成绩优异的高中生,前途无可限量;一个职专的混混,弄个结业证就准备打工去了。哪里会有交集?

是啊,他原以为她很笨,是个软咚咚的差学生,和他挺配的。   后来发现她聪明极了,还很硬,于是和他更配了。

  关心与安慰是真切的,猎奇与打探也是真切的。

  那时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安心又隐约开心;不像现在,沉寂如死水。

  这案子分明要完了,却总给他一种说不清的扑朔迷离。

    而身边的陈念悄无声息,没半点生气,像一缕孤魂。以前的她不是这样,即使不说话,也有温度。他更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相撞,电影,没烧尽的衬衫雨衣,并没有任何合情合理的解释能把这些琐碎的东西串起来。

  郑易愣了,他看到谢意,她从来都是一个你给她一点好她便会记恩的女孩。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那种跟随身后的心情,明白了那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一条串联琐碎的线。 动机不对!  不是跟踪,是守护啊!

  “你隐瞒她,欺骗她,保护她;只为让她安安心心去考试?

“他做的事,为什么问我?他的心理,我怎么懂?”

    两个少年,隔着一堵墙,冷静而沉默地坐着;他们甚至不知道离对方咫尺之近。

    两个少年,一个个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那就只剩说的是真话。

只有一眼,但足够了, 因为, 爱,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那两个孩子,他们有一座城,困着两个人,攻不破的。 为什么他们如此难以攻克,为什么他们如此笃定警方在另一头的盘问失败,笃定对方不会背叛。两个孩子,脆弱,幼小,面对巨压面对威胁,仍如此信任对方,可能吗?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契约与生存关系? 他们在同一个梯子上,要么一起坠落要么一方割断绳索。他的心愿是为她排除一切阻碍让她毫无瑕疵地离开,于是她毅然决然按他所铺的路往上爬?坠落的那个,存活的那个,谁更痛苦?

    在北野提出交换条件时,郑易就曾怀疑,赢得考试时间有什么用,他暴露了对陈念的在乎,一旦严格审问,很可能挖出更多秘密,如果有罪,不能再上大学,赢得一场考试时间意义何在?

    北野为什么如此笃定他们两人能赢过盘问考验?笃定陈念能狠心让他受罪她却死不招认翻供?

    不,这样缜密的耸人听闻的谋划,不会出自这样的少年。

  北野,为你犯下的错承担罪责,但请别为你没做过的事顶罪。这不是爱,这是不公平。

北野的胸膛轻轻起伏着,仍是一言不发。

    他想起他曾告诉她,他最想要什么,而她必须给他。不管以后她一个人有多难,她都得撑下去,给他他最想要的。他知道她很坚硬,她能做到的。

  他不知道,那是北野多珍爱的宝贝。他没注意到,北野的眼眶红了; 他也不知道,那晚城市的另一端,北野抱着滑下摩托车的如死了一般的陈念,在暴风雨里嚎啕大哭。

    只为免她那万分之一可能的危险,他都死咬着不认,哪怕牺牲一生的自由。 归根到底,一个信字,一个护字。

你有没有为一个人,拼了命地去努力过?

  老杨说,她是那类遇到天大的事都不露痕迹的人。

    之前的每个中午和傍晚,那个少年站在这里守望时,是怎样的心情。

  郑易想起,在这条道路上,少年的北野从来没有和她并肩而行的机会。他永远守望她的背影。

    “告别的话,饭就不必,”她举一下手里的茶,“一杯茶就够了。”

  “也谢谢你的坚持。如果不是你,他会担上不该属于他的罪名。你救了他,——也救了我。”

  “郑警官,嘴巴上说的话,很多都不是真心的。你做警察,却不明白吗?”

  她是一个很善于隐藏的人,隐藏秘密,隐藏情绪,隐藏得丝毫不漏到了冷酷的境地。

  从此,干净的树荫只属于记忆。曾经多少日落月升,一棵树,一间屋,就是少年的家;而以后,或许各自天涯。

    “小北哥,等我长大了,回来保护你。”

  最终,她垂着头,慢慢地走了,边走边举起手背,用力揉揉眼睛,但她没有哭。

她的不无视,她的不漠然,她的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会回报她一个愿意为她付出自由付出生命的少年,回报她一生的爱慕和守护。

  这时,郑易发现她手腕缠绕的红绳不在了。倒是脖子上挂了条红绳,穿了一片钥匙,悬在心口的位置。 陈念今天特别漂亮,新剪的短发,用一个细细的浅绿色的发夹别在耳朵后边,露出白皙的耳朵和脸颊,像一弯白月。月亮对着北野所在的地方。 上庭,她却穿着校服裙子,洁净美好,衣衫靠左胸的位置有个小口袋,安放两朵新摘的耳环花,紫红色的小喇叭,开得艳丽。 而她的耳朵上,本该有耳洞的位置画了两枚小花。 她…… 她不像一个受害者或证人。她像一个来赴约的恋人。美好的面容,温柔的情话。 郑易再次意识到,他和她之间有一种外人永远无法参透的相处模式。

    只有天知道,我有多爱你。 是啊,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眼神碰撞的那一刻,胶住了,是告别,又不像告别。两个孩子,眼神死死纠缠,是牵手、拥抱、甚至亲吻都不能企及的亲密;是近乎惨烈的坚持。    他们在混乱的人影里认定彼此,穿过朦胧的泪,那眼神如此依恋,如此悲痛,却又如此充满感激。

      北望今心,陈年不移。

    曾经,是谁在夏天的灿烂阳光下拿树枝写下一个名字,告知少年,今心;

    曾经,是谁用目光引诱她念诵一个名字,用舌尖递去一颗酸甜的糖;

    曾经,是谁拉着她在废厂区里飞驰,看魔法点燃万家灯火;

    曾经,是谁在雨中沿着露天舞台的台阶奔跑,年轻的手在空中交握;

    那么,又是谁从回忆中清醒,发现自己坐在一列缓慢行驶的火车车窗内;

    又是谁在充斥着泡面味喧嚣声的车厢内,望着窗外走过无数次的荒野和大蛋黄,想着达尔文,想着生物题,想着小丑鱼海葵和地衣;    想着, 共生关系,指两种生物互利生活在一起,缺失彼此,生活会受到极大影响,甚至死亡。 六月,萋草丛生, 陈念望着火车窗外北野家的屋顶急速消失,两行泪如急雨下落。

    那一天, 他们坐在高高的屋顶,她问: ——北野,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喜欢一个人,我想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仅此而已。


岁月静好 你若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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