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树

许锘是早产儿,刚出生的时候家里老人都怕他活不了便种了颗香椿树给许锘认了‘干娘’。

说是香椿树,其实就是颗小树苗。细细的枝干远处望去就像一根树枝插在土里。跟刚出生的许锘一样弱不禁风。老人为了讨个彩头还特意给树枝上面系了跟红绳。

也不知是许锘命好还是这‘干娘’有用,许锘除了刚满月那会儿发了次高烧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丝毫没有受到早产的影响。而那香椿树也跟着许锘慢慢长大,从弱不禁风的小树枝长成无畏风雨的参天大树。

许锘家里的老人都说这‘干娘’认对了,不仅树长的好,就连许锘一年到头也生不了几回病。

喜欢香椿树的不单单是家里老人,还有跟着树一起长大的许锘。

许锘刚会走的时候,便天天跑到树下面玩;会说话的时候便天天跑到树跟前自言自语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待许锘大点上了学,在屋里写完作业就跑到树下,靠着树干看着从学校里借的课外书。

后来许锘上了外地的高中,每个月回来一次。每次许锘回来看见院里那颗香椿树都要说句“又长大了”,也不知道是说的他自己还是那颗香椿树。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到许锘工作了五年后。刚下班回家的许锘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整个村要拆迁那颗香椿树也要刨了,告诉许锘一声以免他下次回来没看见树要伤心。

许锘听到消息的当天晚上就连夜赶回家里。到了家里许锘便发了两天烧,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

许锘看向窗外的香椿树,他的屋子是离香椿树最近的一间。推开窗户就能闻到香椿叶的气息。他就从这扇窗户里看着香椿树一天天长大。香椿树陪了他二三十年,想到今后再也看不见这颗树了许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许锘在家休息了几天,签了拆迁合同。村子是明年三月份拆迁,他准备年底的时候就把父母接到工作的地方去住。等拆完迁若是二老想回来,就再回来。

询问过父母的意见后,许锘站在香椿树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树干,这是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陪伴他过去的回忆。他刚才问过施工队的人,这颗能不能留还得看情况,不过看村里房屋建筑的情况这树八成是留不了了。

许锘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跟红绳系在树枝上。

就当是与过去说声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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