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驹·童伴4

    整个西南,大大小小校场近百,沈天德独爱这华蓥山脚下的安远校场,春可赏花、夏可纳凉、秋可品果、冬可滑雪。小时候生活过的华蓥山,现在已成了这辈子的养老归宿。

    华蓥山环抱着校场,远处屹立,上千人围在跑场边上,好不壮观。

  这几人的比试规则很简单,两人比马术,谁先落马谁就输,马术里的各种高难动作,在这也只能作为加分项目。

    如临战场,实际性比观赏性显得重要得多。

    两人从马厩里各自挑了一匹看上去还不错的马匹,在跑场上与自己的马互动熟悉。

    片刻后,两人骑在马背上,各执一方,南北而立,即将有一场恶战一般,二人二马彼此对视,互不妥协。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战火一触即发。

    “驾!”沈天德左手牵着马绳,右手握着长鞭,鞭子一挥,马如脱缰般,向前箭步飞跃。

    山子也不甘落后,一人一马气势汹汹向前奔跑。就在两队即将撞上的一刻,山子往右牵动缰绳,人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本以为要被撞下去的山子,在两马擦肩之时,从右边滑下向马腹,待两马错开后,又挺身而上,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好!”围观群众惊呼连连,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原位。

    “沈师长太凶猛了,一上来就以身拭敌。”

    “那个草原人也不是吃素的,马术冠军果然名不虚传。”

    随着开赛的第一击落幕,两人稍稍调试了下坐握力,第二击蓄势待发。

    双腿在马腹上一踢,两匹马不似最初的奋力奔跑,却也以极快的速度相互靠近。距离不足三尺时,山子挥手一鞭抽在了对方马腿上,马一吃痛受惊,便高高的抬起前蹄仰头叫唤,也不再往前奔跑,而是四处乱窜。

    沈天德暗道不妙,赶紧将鞭子插在腰带上,双手紧握缰绳,双腿夹击,一边抚慰受惊的马,一边不断调整自己的身体,避免中途掉下而受伤。

    山子见势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负立一方观望。

    马受到了惊吓便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马,总想要挣脱缰绳,甩掉压在身上的一切东西。马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暴跳如雷的挣扎着。

    马在试图逃跑,沈天德在奋力掌控。一时在马背上骑坐,一时在马腹下环绕,一时挂在旁侧牵引,一时又立于背上控衡。任凭马的力气再大,脾气再焦躁,也甩不掉如同蛞蝓一样粘在了马身上的沈天德。

    沈天德山子的比赛,变成了沈天德与马的搏斗,却比人类相搏更为激烈,在场的人无一不为他捏了把汗。

    不足半刻钟,沈天德汗已经流浃背,面色发红,显然体力即将耗尽,马却越发的焦躁不安。

    山子见沈天德体力不支,多半会被狂躁的马给甩下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牵动马匹准备去助他脱困。

    沈天德明了他的来意,喊道:“粮草!”

    山子会意,抓过小兵递来的干草,缓慢向沈天德靠近。山子拿着干草在三尺开外晃了晃,试图引起马的注意,然而它丝毫没有情绪稳定的迹象。

    这样下去不行的,沈天德侧身翻转,双腿夹着马腹,左手紧握缰绳,大半个身子向外,向山子伸出右手,山子见状赶紧将手里的粮草递给沈天德。

    沈天德将粮草往腰上一拴,恢复骑马坐姿,抽出长鞭,一鞭子打在了马屁股上。马吃疼后,两个前蹄高高扬起,长啸一声,朝前方奔驰而去。

    山子高声喊道:“散开!都散开!”

    众人闻声散出跑道内围,给沈天德空出了整片跑场。

    马驮着沈天德在跑场里跑了一圈又一圈,几次差点把他甩出去,沈天德却再无任何动作,几番折腾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只能死死的抱住马脖子,不让自己被马甩下来,他知道,一旦被暴躁的马给甩在地上,半条命也该丢了。

    众人的目光沉重的凝视着跑场上那近乎微弱的身影,不敢大声喘气,不敢移过目光,生怕一个没注意,人就没了。

    不知道狂躁的马跑了多少圈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兴许是累了。沈天德眼睛一亮,坐直了身体,拉住缰绳,一边拿出腰上所剩无几的粮草,安抚着它停下来。

    “吁~”

    随着沈天德的命令,马算是停了下来,嗅了嗅沈天德递过去的粮草,低头进食。

    此刻众人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沈天德也长吁了一口气,顿时眼前发黑,手脚脱力,从马上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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