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 平淡唯美显 ——观《四月物语》有感

   

      书友顾晓婷见我写了《花瓣舞》后记，推荐《四月物语》更好看，果然，才一个小时，美得我经不住又看了一遍。我问她“物语”在日文中什么含义？她说就是“故事”的意思。我突然醒悟，脑中跳出一部久违的电视剧《人间四月天》。那是二十年前，我已迈入中年，与我爱人一起追写徐志摩的电视剧，气氛中洋溢着美的花粉。当时儿子被国家教委派去美国实习，我特意去买来了精致的VCD2.0碟片，留着等儿子回国给他看（这样就省去了翻录的麻烦）。哪知道今天还躺在我的柜里。因为儿子回国后就是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谈朋友结婚生子，几乎没有一天可以坐下来静心享受。再说VCD、DVD和蓝光的年代也已经过去，家里连一个播放机也没有了。一眨眼，孙子都16岁了。

      无意之中，今天的《四月物语》替代了昨日的《人间四月天》，又一股美好樱花恰好在四月初飘来，虽然我早已老年了，似乎又重回学生年代。感谢岩井俊二导演，1998年就拍出这么自然逼真的影片。平淡的四月间，渔野卯月（松隆子饰）考上东京武藏野大学才那么几天，就给人留下深深的美，真好比读一首诗，可是比诗还要美，因为还有美的画面，还有古典音乐陪伴。

      美在平常，美在心灵。

      影片一开头，北海道铁路小站的月台上，下起了大雪，渔野卯月父母送女儿去东京读大学，17岁的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心情可想而知。旁边一位素不相识的站台员说到：哇，考取东京的大学，了不起啊！不过你们以后要寂寞了。不经意的一句话语，体谅之心跃然屏幕。

      到了东京，天空依然飘落着“雪花”，那是粉红粉白色的樱花，一位穿着整洁公司制服的轿车司机正在擦拭玻璃上的樱花瓣，一辆货车问路，司机听不清，特意走过去指点。新娘子出来了，司机请货车倒回去一点，货车立刻倒了回去让道，一群小姐妹叽叽咋咋簇拥着新娘子上车。多平常的一组镜头，但是助人为乐、互相谦让一表无疑。

      渔野卯月刚到借住楼内就给隔壁邻居送了花（猜想是父母关照过）。前面的那辆货车就是为她搬运家具来了，女孩第一次面临这么大的事，搓手无措。搬家具的工人说，你别动就站在那里，一句话安稳了她的心情。哪知父母给她运来家具太多了，租赁房子根本就放不下，她就把多出来的沙发等送给了工人。工人说这个小椅子你留下吧！一来一去，货车开走了。渔野卯月独自站在樱花树下，抖落衣服上的花瓣，即迷茫又坚定的神态，温馨的场面令人叫好！

      渔野卯月第一次自己做咖喱饭吃，敲敲隔壁的门，问要不要一起过来吃，因为做多了。邻居也是个女孩，婉言谢绝。很正常，到别人家吃晚饭多不好意思，还只见过一次面。渔野卯月吃完饭正与北海道的妈妈通着话，门铃响了，是邻居女孩，“我想想还是过来帮你吃掉，否则浪费也不太好。”渔野卯月请她进来，又从碗橱里拿出剩饭，请她自己加热，因为妈妈的电话还没挂掉。这么一个细节，节约概念、互有礼貌、独立处理，全有了！

      当然她一次又一次光顾小书店，那爱书、那宁静、那付款都会让你觉得平淡之中处处都很美。

      说到心灵美，不得不剧透一点。女孩渔野卯月是北海岛高中的乐团成员，她们排练了匈牙利舞曲的小提琴重奏，高二开始她开始对高三的吉他手山崎有了好感，听说他考到东京武藏野大学，她暗暗立志也要追他。这是一个连父母与闺蜜都不知道的秘密。到了大学，为了有时间找他，她放弃了大学的很多社团与周日活动，为的就是留出时间。终于发现山崎学长在“野武藏”书店打工，但是她去了两次都没遇到。最后终于等来了山崎学长当班，她轻声问：你也是北高毕业？是啊！认出你来了！那种淡淡的，还谈不上爱情，少男少女的懵懂被导演岩井隆二在电影结束前五分钟才透露出来。天快要下雨，山崎要借伞给她，她不要。可是她骑出书店不一会，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渔野卯月只好下车避雨，巧遇一位男士下班，她问他可以借伞给她去买把伞。她又一次回到了书店，问可以借一把伞吗？山崎说你不已经撑着伞吗？当山崎知道她是借别人的伞，拿出四五把伞，“都是客人遗忘在书店的，你随便挑”。渔野卯月挑了一把深红色的，山崎说，我知道你会挑这把。可是深红色伞是坏的。山崎站在大雨中，一把一把打开来看都有缺点。渔野卯月说不用换了，我用好来会来还你。山崎说不用不用！渔野卯月说，我一定要还你。山崎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说我会等着你。渔野卯月撑着红伞，瞬间露出灿烂的微笑。一个少女的心终于落实。正是这样的内心追求，让她一步登天来到了东京这所著名的大学！多美啊！

      我在想井岩俊二为什么能做到平淡中见唯美？因为他心中一直有着美的追求，甚至影片中的钢琴，他也让松隆子自己来演奏，她的表演就始终沉静在自己的钢琴中，那会更美。东京四月的这个故事其实太平淡了，谁都会遇到，可是谁又能表达得如此之美？

      看得到美是一种心情，说得出美是一种心态，让人感到美是一种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