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游戏

似乎有好多有趣的游戏供我们取乐。一堵墙,它脏,破旧,我们不在意。几个疯癫的,皮实的孩子就紧贴着它,你挤我,我挤你,笑着叫着。这叫“挤压压腰”。就是互相挤,就是觉着好玩。有时我们也玩“折腰”,用两手撑地,撅着屁股,深吸一口气,然后猛的一抬腿,脚蹬在墙上。这样,你就头朝下了,看周围的一切须费很大的力气。两棵树,如果间距不大,我们也能做游戏。一个小孩站中间,其他的小孩子就分在两棵树旁,中间的孩子一喊“开始”,两边的孩子就各个欲往对面跑。中间的那个小孩不敢有丝毫懈怠,两眼贼溜溜的不停地乱转。一旦有第一个小孩冲出来往对面跑,他会非常迅速的去抓他。如果抓住了,那么他就可以被替换下来,让被抓的小孩站中间,他加入那个被抓的小孩的队伍。其他的小孩往往也都是趁中间的小孩和第一个冲出的孩子互相抓与躲的时候往对面冲的。所以当中间的小孩命令“开始”的时候,大家往往都是屏息凝神,不肯轻易做第一个往外冲的人。而终究是有小孩耐不住性子的,做了“出头鸟”。这只“出头鸟”如果在中间的孩子的手没碰到他的身体之前就先摸到了对面的树,那么很幸运他没有被“枪”打中,就可以继续留在他的队伍里面。我们给这个游戏取个名字叫“摸树”。现在想来,这名字的确很形象。

而其实我们玩的最多的游戏不是这些。作为女孩子,我喜欢踢毽子,跳皮筋,玩沙包,跳绳,撑皮筋。踢毽子,跳绳,现在的孩子也都会,也爱玩。跳皮筋,玩沙包,撑皮筋这些游戏可比现在的孩子玩得有技巧,有花样多了。跳皮筋可三个人玩,两人各扯一头,一人跳。这是最简单的玩法。也可以把皮筋结成圆圈,两人叉开两腿把皮筋撑开分站两端,第三个人就在撑开的两股皮筋上施展她的功夫。这两种玩法都可以两个或多个人同时跳。如果有一个人跟不上节奏,那么她就“瞎”了,须把扯皮筋或撑皮筋的孩子替换下来。跳皮筋不仅讲究跳,还讲究钩,抹,转,翻等技巧。这些技巧掌握的很娴熟的孩子往往能够一直跳下去而不“瞎”,可一旦她的技术达到这种地步跟她玩的孩子就不多了。撑皮筋就是在手掌上玩皮筋。一个人玩,可以在手掌上结“降落伞”,筑“石拱桥”,打“落樱”等;两个人玩,从你手上翻到我手上,每翻一次就有不同的花型。就一根细细的皮筋,我们总能在它上面寻找到无穷的乐趣。沙包的玩法就更多了。丢沙包是先在地上画个大圆圈,好多孩子围着圆圈蹲着,由一个孩子拿着沙包在这些蹲着的孩子身后不停的走动,瞅准哪个孩子分神的当口儿把沙包丢在她身后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开。当再次走到她身后的时候,猛然把她抓住,被抓的孩子就必须到圈圈里头去“坐牢”。古人有画地为牢的说法,我们的这种做法是不是可以说在跟古人学习。很多时候是一旦把沙包丢在某人的身后,即使她前一刻分神了,可很多孩子忍不住对她发笑,也有的孩子一本正经可却不停的拿眼神瞟她,她会在这些笑声中和眼神里觉察出异样来,于是她赶忙站起拿着沙包跑开。没办法,刚才拿沙包的孩子只好填补跑开的孩子的空缺,有可能她还会成为坐牢的人。所以她很生气,生那些发笑的孩子和拿眼神瞟人的孩子的气。余怒未消,她又用笑声和眼神提醒别的孩子了。砸沙包就是中间站好多孩子,两个孩子分站两头,站在两头的孩子用沙包向中间的孩子投掷,被投中的话,那么她只好下去当观众。往往最后一个孩子是很难被投中的。她能坚持到最后足以说明她比别人要灵活,所以看似对她瞄的很准,可投过去还是砸不住她。她就在沙包的来来回回中左躲右闪像一只灵活又狡猾的狐狸一次次躲过猎人的捕杀。

男孩子喜欢玩的游戏更丰富。他们打水仗,捉迷藏,杀羊羔,玩泥巴。杀羊羔就是现在的孩子说的老鹰捉小鸡。我们女孩子当然也爱玩这个游戏,可怎么也不如男孩子玩得有气势。爱捉迷藏的都是很野很淘的男孩子,大人们说这些孩子狂劲大。他们藏在犄角旮旯里非常令人难找。还有些孩子不仅会藏还相当会伪装。他们披一些植物藤条与周围的颜色,状态,情形浑然一体是很难让人发觉的。记得后街四婶家的小柱子是最会这一手的。有一次秋收过后,他把玉米秸密实地排在他身上,躺在了地下。从外表看与一堆玉米秸无异,所以其他的孩子怎么找也找不到他。到了晚饭时,他们也不找了,各个回家去吃饭了。四婶却急的去各家问有没有见她家小柱子。一些孩子支吾地告诉她玩捉迷藏他们也找不到他了。四婶气的咬牙切齿。后来终于找到他了,是循着声音找到的。原来小柱子睡着了,打起呼噜来。其实捉迷藏远不如玩泥巴更令他们感到有意思。夏日里,树荫下。几个调皮的孩子把作业忘在脑后,从水塘里或有积水的地方,也不用管它脏不脏,找个烂瓷碗弄些水来你活一块我活一块,每个孩子都聚精会神的把自个儿的泥巴做成不同形状的东西。搓成又细有长的长条,叫它面条,把面条拧在一起又成了麻花,团成泥蛋蛋叫它肉丸子,反正,馋嘴的孩子能把一块泥巴做成各种好吃的东西。更多的时候他们是这样玩:把泥巴做成窝头状,也有手工比较好的孩子能把一块泥巴做成空心圆锥形状的。等大家都做好了,高高举起来,一齐使劲的摔在地上,只听见一声声脆响,泥巴都被摔的稀烂。他们身上被溅得都是泥巴,脸也成了花猫脸。他们伸着满是污泥的手,在那一声声脆响中笑的崩提有多开心了。这种游戏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摔瓦屋”。摔过“瓦屋”的男孩子回到家里免不了会挨顿揍的,就是因为那一身的泥巴和那一张花猫脸,还有更主要的就是被遗忘的作业。还是四婶家的小柱子,他不光和其他的孩子一块玩泥巴,还把他的各种泥巴作品晒在家的后院里。有时候等到晒干的时候,他的泥碗,泥罐儿,泥板凳呀什么的都晒裂了。不过我们还是觉得他很了不起,打心眼里佩服他。

现在,早已没有土墙可挤了,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铸就的高楼大厦。当然也无法玩“摸树”、捉迷藏、丢沙包了,因为住在小区里的孩子没事的时候就的呆在自己家里玩积木、玩布娃娃、玩各种玩具。玩泥巴?天哪,那是更不可想象的事。泥巴多脏呀,有那么多细菌,年轻的妈妈们对于泥巴产生的恐惧不啻于对一场大地震的恐惧。哎,时光是个贼,把一些乐趣无穷的游戏都偷走了不留给现在的孩子一点,当年做这些游戏的我只好去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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