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诗经 召南·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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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风·召南·行露

《国风·召南·行露》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可能是一首记录一个贞节女子坚决抗拒已有妻室之人无赖纠缠的过程的诗歌,赞颂了这个女子不畏强暴、坚贞不屈的性格。全诗三章,共十五句,风骨遒劲,格调高昂。

作品原文

国风·召南·行露⑴

厌浥行露⑵,岂不夙夜⑶?谓行多露⑷。

谁谓雀无角⑸?何以穿我屋⑹?谁谓女无家⑺?何以速我狱⑻?虽速我狱,室家不足⑼!

谁谓鼠无牙⑽?何以穿我墉⑾?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⑿?虽速我讼,亦不女从⒀![1]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⑴行(háng)露:道路上的露水。行,道路。

⑵厌浥(yàn yì):水盛多,潮湿貌。

⑶夙(sù)夜:早夜。指早起赶路。

⑷谓:可能是“畏”之假借,意指害怕行道多露,与下文的“谁谓”的“谓”意不同;一说奈何,即无奈。

⑸角(jiǎo):鸟喙。

⑹穿:穿破,穿透。

⑺女:同汝,你。无家:没有成家、没有妻室。

⑻速:招,致。狱:案件,打官司。一说监狱。

⑼室家:夫妻,此处指结婚。家,媒聘求为家室之礼也。一说婆家。室家不足,要求成婚的理由不充足,一说成室家的聘礼不够。

⑽牙:粗壮的牙齿。

⑾墉(yōng):墙。

⑿讼(sòng):诉讼。

⒀女(rǔ)从:听从你。[2] [3]

白话译文

道上露水湿漉漉,我岂不想早赶路?怎奈露水令人怵。

谁说鸟雀没有嘴?何以啄破我的屋?谁说你还没有家?为何抓我进官府?纵然抓我进官府,逼婚理由不充足。

谁说老鼠没有牙?何以钻透我的墙?谁说你还没有家?为何逼我上公堂?即使逼我上公堂?也不嫁你黑心郎![2] [3]

创作背景

这首诗的主题背景,从古至今,聚讼纷纭。《毛诗序》说:“《行露》,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认为此诗写的是召伯审理的一个男子侵陵女子的案件。而《韩诗外传》、《列女传·贞顺篇》却认为是申女许嫁之后,夫礼不备,虽讼不行的诗作。清龚橙《诗本谊》、吴闿生《诗义会通》等承袭此说。明朱谋玮《诗故》又以为是寡妇执节不贰之词,清方玉润《诗经原始》则以为是贫士却婚以远嫌之作。今人高亨《诗经今注》认为是一个女子嫌弃夫家贫穷,不肯回家,被丈夫讼于官府而作;余冠英《诗经选》认为是一个已有夫家的女子的家长对企图以打官司逼娶其女的强横男子的答复;陈子展《诗经直解》认为是一个女子拒绝与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重婚的诗歌。现代学者昝亮认为余冠英的观点比较接近此诗原意,但诗中的主人公应是那位女子。[2] [3]

作品鉴赏

整体赏析

全诗三章,首章比较隐晦难懂,以至于宋人王柏《诗疑》卷一断言是别诗断章错入。其实,可以根据清张澍《读诗钞说》将首章理解为这个女子表明态度,而下面两章是假设之辞,“乃预拟其变而极言之”,以示自己心意决绝,未必是真讼于官府。

第一章以“行露”起兴,交代写诗背景。“夙夜”,即天将明未明之时,去野外走路,那时天寒露凉,容易被打湿衣衫和鞋裤。同样的道理,生在这个黑暗的世道,险恶丛生,稍不留意,就会遭到恶人的欺凌,正如自己正在面临的处境。这是诗中的弱女子对她所处的社会的批判和控诉。此章首句“厌浥行露”起调气韵悲慨,使全诗笼覃在一种阴郁压抑的氛围中,暗示这位女性所处的环境极其险恶,抗争的过程也将相当曲折漫长,次二句“岂不夙夜?谓行多露”,文笔稍曲,诗意转深,婉转道出这位女子的坚定意志。

从第二章起,以雀角鼠牙为喻,怒斥恶人卑劣行径,表达自己坚守清白、誓死维护婚姻权利和人格尊严的决心。第二章用比兴方法说明,即使强暴者无中生有,造谣诽谤,用诉讼来胁迫自己,她也决不屈服。“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四句是正话反说,表示:雀虽有嘴而无穿我屋之理,你已有妻则无致我陷狱之理。委婉巧妙;而“虽速我狱,室家不足”两句则是正面表态,斩钉截铁,气概凛然。第三章谓:鼠虽有牙而无穿我墙之理,你已有妻则无使我遭诉讼之理,但你若欲陷我于诉讼,我也不会屈从你。句式复沓以重言之,使得感染力和说服力进一步加强。全诗风骨遒劲,格调高昂,表现出古代女性为捍卫自己的独立人格和爱情尊严所表现出来的不畏强暴的抗争精神。这个弱女子斩钉截铁、宁死不屈的精神彪炳千古,熠熠生辉。[3]

名家点评

宋代朱熹《诗集传》:“南国之人,遵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有以革其前日淫乱之俗,故女子有能以礼自守,而不为强暴所污者,自述己志,作此诗以绝其人,言:道间之露方湿,我岂不欲早夜而行乎?畏多露之沾濡而不敢尔。盖以女子早夜独行,或有强暴侵陵之患,故托以行多露,而畏其沾濡也。”(第二章)“贞女之自守如此,然犹或见讼而召致于狱,因自诉而言:人皆谓雀有角,故能穿我屋,以兴——人皆谓汝于我,尝有赤诚为室家之礼,故能致我于狱,然不知:汝虽能致我于狱,而求为室家之礼,初未尝备,如雀虽能穿屋而实未尝有角也。”(第三章)“言汝虽能致我于讼,然其求为室家之礼,有所不足,则我亦终不汝从也!”

清代姚际恒《诗经通论》:“此篇玩‘室家不足’一语,当是女既许嫁,而见一物不具,一礼不备,因不肯往以致争讼。盖亦适有此事而传其诗,以见此女子之贤,不必执泥谓被文王之化也。苟必执泥,所以王雪山有‘岂有化独及女而不及男’之疑也。集传曰:‘南国之人遵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有以革其前日淫乱之俗,故贞女有能以礼自守,而不为强暴所污者。’不独只说得女而遗男,且若是,则此女不将前日亦淫乱,因被服召伯、文王之化而始以礼自守耶!说诗最忌固滞,此类是也。”(一章)“此比也。三句取喻违礼而行,必有污辱之意。集传以为赋。若然,女子何事蚤夜独行,名为贞守,迹类淫奔,不可通矣。或谓蚤夜往诉,亦非。”[1] [2]

参考资料

[1]  朱 熹.诗经集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7

[2]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上):国风.北京:中华书局,2015:32-34

[3]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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