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太人性的》笔记——第九章自我独处的人（5）关于信念与正义

629、关于信念与正义

人类带着激情所说所许诺和所决定的事情，事后要冷静而实事求是的加以维护。这个要求属于压迫人类最沉重的负担。

艺术家大力培育对激情的估价，而且总是这样做的。他们念念不忘对激情的好奇，好像他们要说：“没有激情，你根本什么也没有经历到。”

因为我们发誓要争宠，也许是忠诚于神这样一种虚构的存在，因为我们在让我们着迷，并让那种存在显得值得拥有任何一种崇拜和任何一种牺牲的盲目的疯狂状态中，将我们的心献给一位王公，一个政党，一个女子，一个修道会，一个艺术家，一个思想家。难道我们就无法解脱这种捆绑吗？我们真的没有欺骗自己？这难道不是一种有条件的许诺？其前提条件是不言而喻的：我们使其神圣化的存在实际上就是出现在我们想象中的存在。此外，我们必须忠诚于我们的错误，甚至当我们洞见到这样的忠诚有害于我们更高的自我时也这样吗？不，没有这样一种法律，没有这样一种义务。我们必须成为叛徒，必须不忠诚，必须在放弃我们的理想。

我们更愿意问我们自己在信念转折点上的这些痛苦是否必要？或者他们是否取决于一种错误的主张和评价？为什么我们崇拜忠诚于自己信念的人，而蔑视改变自己信念的人。我们基本上相信没有人会改变他的主张，只要这些主张对他有好处，或者至少只要他们不给他带来损害。

630、

信念就是相信在某一个知识点上占有绝对真理。相信这一点，其前提就是绝对真理是存在的，同样达到绝对真理的完美方法已经找到了，最后有信念的每一个人都在利用那个完美的方法。

无数为信念而牺牲的人，认为他们是为了绝对真理而做出牺牲的。他们全都错了，也许从来没有一个人为真理牺牲过，至少他的信仰的教条主义表达会是不科学和半科学的。不过实际上人们想要有理是因为他们认为不得不有理。让人多走自己的信仰，这也许意味着对他的永恒的幸福产生怀疑。任何方面的任何一位信仰者的假设是不可能受到反驳的，即使反对的理由表明为非常强烈，他们一般的诋毁理性，也许甚至将“因为它荒谬，所以我相信它”树立为极端狂热信仰的旗帜。

要是那些，如此看重自己信念，为信念做出各种牺牲，毫不吝惜荣誉、肉体和生命来为信念服务的人，只是把他们的一半儿的力量奉献于调查他们凭什么要执着于这个和那个信念？他们是从什么途径达到这样的信念的？那么人类历史上看上去就会多么的温和。

632、

那种没有体验一下各种各样的信念，只是停留在一开始就被缠在网中的那种信仰中的人，就因为这种不可变性，而在任何情况下都是落后文化的代表。

635、

总的来说，科学方法至少是和任何一种其他结果同样重要的研究成果：因为科学精神是建立在对方法的认识上的，科学的所有结果在那些方法不存在时都不能阻止迷信和胡说八道的重新得手。也许有修养的人会尽可能多的了解科学的成果，但是人们总是从他们的谈话中注意到他们缺乏科学精神：他们没有那种对错误思维方式的本能怀疑，这种怀疑作为长期实践的结果，在每一个有科学态度的人心灵中扎下了根。

636、

当然也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天才，即正义的天才。它的方式就是以发自内心的恶感避免所有迷惑和混淆我们对事物的判断的东西，他因此就是信念的敌人，因为他要给每一件事物自己真正的属性，无论它是活着还是死去的，真实的还是想象的。

637、

从激情中产生主张。精神的惰性让这些主张僵化成信念。然而谁要是感觉自己有自由的，永远生气勃勃的精神，谁就可以通过不断的改变阻止这种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