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将善良变成理所当然

二姑跟随改革开放初期打工浪潮南下广东顺德,期间结识了现在的姑丈,姑丈是顺德伦教镇人,家庭条件很一般,那时候的顺德经济发展才刚刚开始,大部分镇乡都还种田耕地,只不过处于珠三角中心的地区慢慢有了商业模式,吸引了附近区域的青年男女进入工厂企业工作这种新颖赚钱养家糊口方式。


二姑就是这样与姑丈相识相爱,以前六零后的爱情观是简单直白,只要女孩子愿意跟随,那怕家人反对都会铁定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爷爷就怕二姑出嫁人生地不熟,生活习惯风俗不一样会受到欺负而没有亲人在身边,那时候交通通讯非常不方便,加上爷爷觉得二姑身为女孩子有倒贴的性质,就强加反对婚事,最后扭不过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就默认了。


姑丈是家庭的小儿子,对他妈妈和亲戚言听计从,平时又沉默寡言少语,性格稍微暴躁大男人主义,时常惰性懒散使得就算是身在丰富的鱼米之乡家庭条件都普普通通,那时真想不透二姑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浪子”。


随着翻天覆地的经济变化,二姑的家庭也得到很大的改善,不过还是当地最普通的那种,随着两个儿子的出生,身为土生土长农村出身的二姑更加坚定信念,努力证明给姑丈和他身后的家庭看,拼命的日夜操劳,用自己的双手撑起了一个家庭,用单薄的身躯承托一次又一次的家庭冲突,但是姑丈的“冷漠”和性格使然为这个家庭埋下了隐患。


接到二姑离世的消息时,我的心隐隐作痛眼泪止不住的流,痛恨自己,二姑多年盛情邀请我和妻子去她家里作客,每次都答应好好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各样理由而失约,想不到是以天人永隔这样的方式去赴约。


看着二姑的遗容,瘦成皮包骨,永生难忘,周围给我感觉到都是冷漠无情的人情嘴脸,辛苦大半辈子为儿子丈夫付出,得到的只是病魔缠身和冷漠无情的对待。


二姑患病期间,身为丈夫的姑丈曾一度嫌弃照顾二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有我二姑的呕心沥血付出,哪有他现在的萧遥自在,二姑的小儿子除了电脑游戏以外,其他的都是浮云,十八岁的一个青年人,就算多么叛逆,多么社恐,自己的母亲被病魔折磨不成人形,都可以做到不理不睬,身为娘家人的我们当然气愤难当,就立刻接手照顾。


我对二姑的家庭情况很模糊,我只知道在我的记忆里面,姑丈和他的两个儿子回娘家的次数不超过只手之数,还是在他两个儿子很小的时候来过,现在二姑的大儿子都结婚了,足足过了二十多年了,每次二姑回娘家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大包小包的自己背负,他们从来都没有陪伴过半次回娘家,问她时还要维护姑丈和表弟们。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弱不禁风的二姑见我一个男子汉都抱不起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她就马上二话不说,不喘气从容的将电视机搬上四楼,还在我面前卖弄她的手臂肌肉,那时候的我只觉得二姑太厉害了,殊不知道的是,二姑像男子的背后是难以言喻日以继夜的操劳锻炼得来的,从其他长辈的谈话得知,二姑为了家庭过上好日子,每天早出晚归,那样赚钱做那样,将自己当成男的去工作,她没有太多的文化,做的都是体力劳动,她又不想安稳的进工厂上班,因为薪酬没有增长空间,所以唯有拼搏高薪酬的散工,才导致了染上恶疾永远的享受不了刚刚做奶奶的天伦之乐。


更令人愤慨的是,二姑离世没有多久,姑丈带着新欢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不理会大儿子和媳妇的强烈不满,依然我行我素大摇大摆,其实在我二姑在生时,姑丈都已经另寻新欢忘了旧爱。


更可怕的是人性,二姑在生前为了以后的两个儿子和自己保障,买了地方居委会为本地居民而制定的股份分红,买的时候姑丈还嫌二姑乱花钱,不准买太多份,二姑所处的地方始终是珠三角中心,以后这份股份分红利大于弊,瞒着姑丈偷偷买多了几份,事实证明二姑的前瞻性真的很强,不然就不会一个柔弱女人硬撑着一个家庭。


上天可能在怜悯二姑的辛酸,在二姑过世没有多久,多年如鸡肋的这份股份分红返利数目突然很可观,二姑丈受到新欢的教唆,拿爸爸的身份来做文章,恐吓卖弄亲情一把泪一把鼻涕轮流上演,其实是想侵占自己两个儿子的分红,等自已和新欢可以后辈子无忧。


我二姑幸好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背后为了两个儿子留了一手,签订分红协议时必须要有我奶奶的签名先可以拿到买多的几份,不然就自动分配给两个儿子,经过这么多的风波后,姑丈他不敢来娘家这边来要求,只是托人试探口风,我们家里只是一句话,“姑娘选择跟你一辈子,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只有衷心祝福,也左右不了她追求的幸福,但是如今的结果已成定局,追究错对是非已经不重要了,但是现在如果再令到我奶奶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我们大家都骗着我奶奶二姑过世的事实)的话,希望你自求多福”。


二姑的逝去代表着与那边的亲戚关系的终止,唯一的纽带断裂了,如何修补都弥补不了这份痛心的烙印。

希望二姑在新的世界没有病痛,没有遗憾,有的都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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