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节

好巧,今天父亲节,又是俩宝宝阳历生日。昨天无意间看到一篇写父亲在人世间最后十四天的日记,瞬间泪目,那羸弱的父亲形象让我把父亲病中的样子想了一遍又一遍。

三年前的那段岁月毕生难忘,好不容易盼来了来之不易的宝宝,却马上要送走被癌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父亲。父亲最后瘦得连我都能抱起来来了,眼窝深陷,目光呆滞,毫无生机,做完月子急匆匆地去医院看到父亲的第一眼我呆住了,眼泪簌簌地直掉,那个躺在病床上,瘦削不堪的,连翻身都要人帮忙的老头真是我父亲吗?一个月没见,我知道他天天在医院挂水,还心痛他的手被针头戳了一次又一次,哪里会体会到这种痛怎么能和癌痛相比呢?他有气无力地看到我后,眼光有了一丝的神采,还说我瘦了,然后就是说要看两个小孩。这两个刚刚满月的孩子不会知道,外公为了看他们一眼,苦苦地挣扎着多活些时日,其实此时被癌痛折磨地父亲真的生不如死,每天靠挂营养液,吃止痛药撑着。可是他还是等着,等着,等着外孙出生,等着外孙满月。为了看到这两个孩子,节省了一辈子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对我小哥说,要医生给他用最好的药,他要看到这两个小孩。

也许这种求生的欲望终于暂时战胜了死神,他终于看到了两个外孙最后一眼,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场景每每回忆起来我都心酸不已,不能走路的他,坐在轮椅上,被家人推到医院楼底下,看到两个小小的外孙早早伸出了他那戳满针眼的双手,满眼竟是爱怜、幸福,还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宝宝只有五斤多点,他却一个劲地夸他们个头大大的。不能同时抱两个宝宝,他就手里抱一个,眼里望一个。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定格,可三天后父亲就永远的走了。他终于半躺在自己睡了一辈子的床上走了。走之前虽然不能说话,可很清醒。小哥指着我问这是谁。他很含糊地说:“小红霞”。那是的我很傻,竟然不知道再过十几分钟,父亲就要走了,永远不会回家了,永远不会喊我的名字了。只知道一次又一次抚摸他那瘦的脱形的手,亲吻他的额头。我不知道为什么走的时候他流着泪,是对我们有太多的不舍和牵挂?还是有什么未完的心愿?

父亲一生不喜言辞,不过他爱笑,在我的记忆里从没见过父亲流泪。可自从生病后我却看见他流过好几次泪,常常是看着我和母亲就红了眼眶,然后我们仨就一起流泪。可是在外人面前他却一直很坚强,即使生了这样的恶病,看到邻居他依然是笑咪咪的,还喜欢逗人家小孩玩。在生病的时候,他还给很多邻居做了扁担、菜篮。他很聪明,基本上什么都会,也很热心,愿意给别人帮忙。所以他走了这么久,依然有邻居常常提到他,念及他的好。

人说时间是副良药,可以医治一切伤痛。可这一千多日我却感觉自己没有正真的幸福地过,虽然有两个稚子承欢膝下。我常常看着这两个孩子想,要是外公在多好!父亲说过他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他就想活到两个外孙上幼儿园。可死神没有答应他,在外孙42天的时候,他流着泪走了。

余生有多长,对父亲的感恩和思念就有多长。愿天堂没有病痛,愿尘世中的我们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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