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情
周小雨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对警察说，警方开始了对刘可尸体的尸检。
“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该怎么查怎么查吧。”离开警察局时，她化了妆的脸上全是泪痕。
苏味气愤地从于力力办公室走出来，他对他们竟然从周小雨那里一无所获感到非常失望。他看到周小雨走出了警察局，便追了上去。
正午的阳光热辣刺眼，路上车不多人也很少，人行道上的树给予了仅有的点点阴凉。
正当苏味要从背后叫住周小雨时，她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你现在能不能不要给我打电话？让我一个人静静行吗？”她好似竭力压制着怒火对电话里的人说到。
“我不过去，我要休息。”
“他是谁啊？他凭什么杀她？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凭什么？”她突然提高了声音，把苏味也吓了一大跳，周小雨便发现了身后的他。
“我还有事，先挂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周小雨撩了撩头发说。
“你知道是谁杀了刘可？她不是自杀的？”苏味倒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有些心虚。
“如果我把我刚刚听到的告诉警察……”
“你有证据吗？”
苏味举起手机，播放了刚刚的录音。
“这不能说明什么……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直接去找李青青！”苏味对着周小雨的背影说。
“你到底想干嘛啊？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我做错了什么？”周小雨折转回来冲他吼到。
“我只想找到我的女朋友，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周小雨盯着他，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也许你没做错什么，但……你也应该选择对的事去做。你看，这是我早就买好的钻戒，我们本来在她出事前一周就要去海南的，我准备在那里向她求婚，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机会……”
“你别说了。”周小雨抽泣了一下。
她最后还是跟着苏味回到了警察局。
审讯室里，才刚没说几句，周小雨就又开始哭。
丘亚不耐烦地吧唧了一下嘴，于力力瞪了他一眼。
她想起跟刘可分开的那个晚上，下着很大的雨，跟她们相遇那天晚上的雨一样大。
两年前，周小雨刚刚考上大学，跟着朋友去了几次酒吧，觉得好玩儿，后来竟成了酒吧的常客。开学后她还是经常会在晚上到各大酒吧玩。
有一次她被一个男朋友甩了，心情郁闷得很，就约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个室友晚上去酒吧蹦迪。
她化了一个小时的妆，临出发时那个室友却突然有急事不能陪她去了。虽然很不爽，但她还是决定就算一个人去也要去。
晚上十一点时，她已经玩得很累了，便想回学校，可一走到酒吧门口就发现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无奈只得转身回去。
“哎？这个妹妹怎么没见过？”迎面碰上的男人说着，身边的小流氓们也开始起哄。
周小雨拿出手机正想给室友打电话，手机还被男人抢了。
“干什么？我是来玩儿的，把手机还给我。”
“谁不是啊？”男人看着周围说，“想要手机啊？先陪哥哥们去玩会儿吧？”
“放开我！”
“龙哥你怎么在这儿啊？妹妹我找了你好久啊。”刘可按下了龙哥把着周小雨的手。
“哟，可可，今天又上班呢？”
“龙哥，这位妹妹可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别欺负她了，把手机还给她吧。”龙哥闻言便把手机还给了周小雨，揽着刘可转身往里面走了。
周小雨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回宿舍后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发誓再也不去酒吧了。
不行，明天我还要去谢谢那位姐姐。她想。
第二天下午，趁着没课，周小雨又去了那家酒吧，在那里的宿舍找到了刘可。
聊着聊着她才知道刘可竟比她还小一岁，是从老家跑出来打工的。
“你别干这个了，黑白颠倒的不说……那也……太……”
“可是我还能干什么呢？我什么也不会啊。”
“我……我应该可以帮你找别的工作。”
“你……你家很有钱吗？”刘可低头看了看周小雨背的包。
“没有啦，不过帮你找份工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可能赚的也不会很多……”
“没关系，只要是正经工作！”刘可立马说。
“我多么希望当初没有带她回家，”周小雨渐渐地止住了哭泣，“我妈妈，她原本就是芸莱酒店的老板，她说那个酒店是我爸给她的，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答应让刘可到酒店工作，当服务员，我们都觉得挺好的。后来，大概一年前，有一天我妈突然告诉我酒店开不下去了，我爸在外面破产了，她知道刘可以前就是干那个的，就逼着她……还有酒店的其他人，开始把芸莱做成了一个窑子……”
“他们是怎么逼她们的？”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妈妈，就是李青青，其实是别人的小三，我爸就是徐耀强……他……都是他逼得。”
于力力和丘亚再次看了对方一眼。
“那你为什么也……”丘亚问到。
“我妈妈其实并不喜欢我，她希望我是个男孩子，因为徐家需要一个儿子，可是我不是，所以，在最初生意毫无起色的时候，她为了讨好徐耀强，把我也卖了出去，不过我没有真正接过客，最后他们都会让刘可替我。”
“接着说。”
“刘可跟我说她不怪我，至少我让她当了几个月的正常人，而她本来就是做这个的，现在不过是拾起老本行。慢慢地，她像当初在酒吧一样，成了头牌，挣得也很多。”说着周小雨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那天，7月12号，星期五，刘可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我就跟着她去了。”
“是明森酒店吗？”
“对，她带我去了2318房间，说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一个月。我当时特别开心，虽然知道肯定会花不少钱，但那时她比我有钱多了，我妈看上去很有钱，但其实都被徐耀强控制着。”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去2218。”
“去了。”
丘亚激动地站了起来，恨不得钻进周小雨的脑袋，于力力将他拉回了座位。
“7月17号，星期三晚上，刘可突然问我，知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这么有钱，我想说因为她做得多，但没有说出口，只说了不知道。她告诉我因为她现在是更加高级的妓女了。”
“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问她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回答，反问我想不想跟她一样，那样我就可以摆脱我妈妈的控制了。我大概猜到她是不是也是被谁包养了，就说不被我妈控制也要被别人控制。她就说：‘对呀，但是你可以变得很有钱啊。’我被她说动了，反正我的一生已经被毁了，再烂一点又能怎样呢。我就问她要怎么做，她告诉我等到第二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