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个乖儿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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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在

    如今我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梦很长很绿。那时我总是规规矩矩地沿着那条小溪向破旧的小庙走去，默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听着老师刻板枯燥的叨叨。

    一次我的铅笔被我的同桌折断，甩在地上。我睁圆了两只小眼睛狂怒地盯着同桌“还我铅笔”，我高声喊起来，一拳击在他的额上并且还不甘心，双手扭住他，两个人在课堂上打了起来，鲜血从我的脸上流出来，他的脸上也弥漫着伤痕。老师狂怒了：滚出去，你们都滚出去！我们都呆了似的望着老师。然后我们像两个被打得惨败的俘虏，向门外走去。

          从此我成了父母和老师眼中坏孩子。我多次做出一些表现希望能在父母的眼中重塑我的形象。于是我早早地去上学，放学后又早早地归家。放下书包又急匆匆地背上背篓，拿起镰刀，傍晚归来又是满满的一筐……

      勤快应该得到父母的回报，可我发现他们的眼睛很忧郁。我想，难道我真的不是个乖儿子？

      和母亲到外婆家去。母亲抱着二姨五岁的儿子，嘴里不住说：乖孩子、乖孩子。我知道了我在母亲的眼里不是乖儿子。母亲要我与她同桌吃饭，我固执地跑到二舅那桌去了；回家时，母亲要牵我的手，我极力挣脱了，说：我自己走。

        我和父母隔膜着度过了童年和少年。中学毕业后，高考名落孙山，这自然应了父母的预言，我很悲怆。父亲在后院说：我说他没出息你不相信！母亲说：当初我不要他读书是你要坚持的。以后他们沉默无语。

    我多么希望他们能说一声我是他们的乖儿啊！但一直到我己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与主见的时候，一直到他们已耆耆暮年，他们仍然没有说上这么一句。

        母亲临死前说：孩子，你也活得很累，照顾我和你爸不易，是我们作父母的没本事给你创造一个好的机会，好儿子。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在父母的心目中，还是他们真正的儿子。我濛着泪水说：妈，别说了，其实我这一生都希望自己做个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