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15 牛肉面和意大利面

在牛肉面和意大利面之间，夹的是东夏和犀牛的日常。

昨夜犀牛创造了一首新歌，具体地说就是把一首歌简化了，写在歌谱上，东夏由着他折腾到10；30，创作的人是不能打扰的，犀牛最后自己歪在床上睡着了。听着犀牛不响动了，东夏和小姑在视频里聊了许久，自打母亲中风不能动，不能言语，东夏能聊到四十多年前的，只有小姑。

“那你讲讲我小时候吧”，“你小的时候爱拔草，动不动草太重了提不动，就叫邻居的小伙伴回来叫爷爷去接你，那天我在家，就让爷爷别去了，我去接你。我走到河滩上看不见人，只看见一担笼草在地上，我心想这孩子哪里去了，叫唤你，你光脚从树下来，我问鞋呢，你说鞋在腰里别着呢，因为怕狼你上了树，因为怕丢了鞋，你把鞋边在松紧带裤子里，我觉得你又勤劳，脑子挺聪明的。还有小时候你奶奶有好吃的，你就给你老师送去了，我觉得你还会走上层关系。有一次这老师打了你，你婆还寻到老师家，说我娃一有好吃的就给你，你还怎么打我娃呢。”。“我那时多大了。”“你还小小的，就六七岁吧。”

东夏张望过长长的时间隧道，仿佛看到那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当伙伴离开，拔了一篮子草，提不动，又不舍得扔了草跟回去，只好爬到树上，在树上盼着爷爷来接自己，河滩上会有狼，还会有别的东西，而那个小小的人儿，动脑子动手脚爬到树上，在空荡荡的河滩上向村子张望，让东夏无端地心疼起来。东夏是出生五十天的时候被妈妈带回农村奶奶家养的，父亲和母亲还分居两地，奶奶当家，也有脾气。小小的她就知道，干活儿拔草，奶奶才会高兴。小时候记忆中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奶奶，而彼时的老父亲，比那时的爷爷还要老了，东夏自己彼时也并不在父母身边，她内疚，但一种很卑鄙的报复感也曾浮上心头，虽旋即被狠狠摁下去。

东夏自豪的是，犀牛出生以后，东夏都呵护在这个这个小小的人身边，替他挡着雨，遮着风，更不会让六七岁的他，一个人孤伶伶在河滩的树上顾盼。当然，可能就是因为小小的东夏这样做了，才攒到犀牛不再会这样吧。

昨晚睡到天快亮，作曲家犀牛说睡不好，摸到妈妈东夏身边呼呼睡起来了。东夏看外面有些亮色，很快起来了，却也不过6点。东夏起来洗了澡，又做了两碗牛肉面。牛肉汤是前几日煮了牛肉和羊肉的汤，下了面，随手掐几个葱花丢进去，非常鲜美。犀牛吸溜吸溜吃起来，东夏拍了给胡马看，吸溜完了后，犀牛就在沙发上沉浸着看起自己做的曲子。

东夏自驾车离开家，看见最后一辆校车要出门，又怕犀牛赶不上，随即跑回家找犀牛，不想两部电梯中错过了他。东夏下楼看着载着犀牛离开的校车，心想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犀牛，心想越放手，他越负责。东夏在阴雨打过的路面开上车，听着听不懂的电台。语言真奇妙，懂的时候，就是开门的钥匙，不懂的时候就是关门的锁。把她牢牢锁在外面，一转眼已经七年了。下午开会，东夏看到一个和仁科同级的学生来学校做实习生，优美动听的英语，美丽成熟的容颜，东夏差点儿没认出来，时间过得真快，东夏想仁科！

下午回家的时候，犀牛自己做的意大利面端上桌，下面，伴上酱，这不，又吸溜吸溜吃起来，东夏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个家伙，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做面条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