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的小学生活之四

（挖防空洞、防原子弹演习）

随着毛主席发出“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指示，一场“要准备打仗”的全民动员在祖国大地上风起云涌地进行着，统一安排，结合实际地挖防空洞高潮和防原子弹演习普及开来。

当时，我在读小学三年级，我们南四府街小学也不能落后，学校有那么多的学生，万一发生战争（空袭、原子弹爆炸）没有应急的场所是万万不可能的。小学三年级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的个子在我们班算是前几名，只是力气不大。开始时，我们只是知道要挖防空洞，不知道在哪里挖，更不知道如何挖了，后来发现校园里有土堆出现，顺着土堆这才发现了“地道口”，学校却不让我们下去！

我们那个时候比较听老师的话，不让下地道就不下去，每天在土堆上跑来跑去、从洞口向里看着地道都挖的拐弯了（那年月还没有围挡，完全是透明的），就是没有一个同学敢自己下去，虽有大胆的同学想串通几个人和他一起下去，也常常是被同学们制止住。

在挖防空洞的过程中（挖土方的时候），我和班上的另外两名同学有机会下去过一次。记得是下午放学后，我们几个没有回去，而是在土堆上玩，正玩得高兴时，被门房（传达室）的老师（男，四十岁左右，看大门，负责打铃）叫住，他让我们几个和他一起到防空洞里把不用的工具拿上来。我们几个跟在他的后面，从洞口进去往前走，虽然洞顶有电灯照明，我们还是看不清路，慢慢地很在后面。刚进去的时候是一段有四人宽的直坡道，洞顶是半圆的，两边上下是直的，隐约有挖掘的痕迹（䦆头的痕迹）。下到底后向左拐，便是平路（主通道），不久就出现了左右两侧的几个耳洞，每个耳洞有五六米长、四人宽，我们沿着主通道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左拐右拐，便来到堆放工具的地方，我们每人拿了两件工具准备往回走时，被老师叫住了，说“不往回走，向左拐”，我们正在迟疑时老师拿了几件工具和土筐向左拐了，又走了不远拐个弯发现可以看清四周了，抬头一看有个圆洞，看见天了，难道说这就是地道战中传说的出口吗？老师向上面喊了一嗓子“放下来”，就看见一个筐子从上面下来了，老师边往筐里面放工具边对我说“再拿两个锹来”，我与另外一个同学又到刚才放工具的地方去拿锹，很快所有的工具被拉上去了。接着，在老师的带领下我们从位于操场东南角上另一个出口回到地面，整个过程不到一节课的时间。

因为被告知不能乱讲，我们就没有给同学们说过，接着学校又组织挖麦根，便把下防空洞的事忘记了。

防空洞挖好后，为了牢固，必须要用砖砌个内衬。当时到处都在挖防空洞，估计是买不到砖，或者是学校想要节约资金，或者是作为本学期“学工学农”劳动的一项内容，便决定自己烧砖！烧砖的两大原料只有一件——土，还没有燃料呢，又组织学生到农田里去挖麦根（还好，正是收麦时节）。麦根挖回来后，趁着摊在操场上晒干的间隙，学校便组织有体力有经验、至少是见过做砖的同学开始做砖了。我参加过一次和泥，实在是干不动，还影响进程，就没有再干了，我们班有个同学——张进，他会托砖坯，有模有样，还教过几个老师托砖坯呢，毕竟是年纪小，还要上课，张进干了几天也就没有再让他干了。此时的操场已变成了砖场，不长时间土变成了砖坯，晒干后又摞成了砖堆。

平地砌高炉，烧砖开始了。在操场东南侧烧砖开始点火，我是第一次见烧砖，比较新鲜，心想麦根就能烧砖，火旺吗？黄土坯如何变成红砖，又是怎样变成青砖的呢？烧砖和做砖坯基本上是在门房老师的带领下进项的，我曾经听他讲过红砖变青砖的过程，他随口一说，当时我也是那么一听，只是长大了，才知道其过程。

砖烧好后是如何用的，防空洞最后用砖砌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就不知道了。

操场空出来后，体育宋老师便组织全校的师生防控袭、防原子弹爆炸练习。学生和老师以班为单位，按一定的间隔站好，听宋老师的口令，背朝爆炸方向向前平卧，双手垫在脸下（保证呼吸），紧闭双眼等等。进行了多次的练习。

为了配合防原子弹练习，宋老师还简单地讲解了“防化”练习。并反复告诉我们一定要用毛巾打湿后捂住口鼻，防止吸入有害的气体，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临时找不到水，也可以用自己的尿液代替水（宋老师说，保命为主，就不要嫌气味难闻了）。那时，有段时间我在家门后还放有盛水的小盆子和毛巾，并把在学校学到的方法告诉了奶奶（爷爷那时已下放到陕北定边），虽然居委会也经常组织传达文件、普及防原子弹的知识，但我还是要反复地告诉奶奶注意事项，那个盛水的小盆每天换水，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回想起这些，也很有意思。细想一下，当年我们全国动员，全民参与，普及国防教育，从小学生到老太太都懂得应该怎么做，从而保证遇事不慌，有条不紊，这才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