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脆弱》之——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玩得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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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和自大,是一体两面、互为表里,或者说异体同质。自卑是对自大的掩饰,反之亦然。这就是为什么在很多人身上,我们在不同时间和不同场合,会看到完全不同的人格特点。

那么,自卑和自大的本质是什么呢?是自恋。

“自恋”一词源于一个古希腊神话故事。美少年纳西索斯因为被诅咒,丧失了爱别人的能力。他,竟爱上湖水中自己的倒影,最终憔悴而死。与纳西索斯同住一个山谷的美少女回声,也因受诅咒,失去交流能力,只能机械地回应对方说话的最后几个字。一个只有自己,一个没有自己,当真是绝配。

于是,“纳西索斯”被用来描述自己爱上自己的现象,意译为自恋。当然,自恋的成因不是神的诅咒,而是人的缺席。

如果一个婴幼儿,有一个能与他共情,知其感受和需要的母亲,他的生命能量就可以找到“身外”的投注点,成年之后,这个投注点会转换成同处“身外”的其他东西,如知识、财富、荣耀等等。但是,如果母亲经常共情失败,婴幼儿则需寻找另外的投注点,常是象征母亲的替代品,如长发、内衣、高跟鞋等,恋物癖就是这样产生的;如果运气更坏,连替代品都找不到,能量就会180度转弯投向自己,自恋的风景就定格了。为了更有画面感,你可以想象一个人投飞镖,最后飞镖绕了个弯,回来射中自己的情景。

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告诉我,他以后想过一种不需要他人、终身以学问为伴的生活。我对他说,这也许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这意味着你的生命能量可能会大部分指向自己,这叫自己跟自己玩,而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玩得过自己。左右手互搏,哪只手受伤都是自己受伤。他听后沉默良久。确实,跟天斗、地斗、人斗,全部不算什么,跟自己斗才真正要命。所以,自恋的“最高境界”——恶性自恋,就是自杀。我们不会忘记,美少年纳西索斯其实是自杀而死的。

科胡特从自我(Self)分裂的角度谈论自卑和自大。自我分裂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两个“我”,一个本来的“我”,还有一个分裂出去的“我”,后者观察、监督或调整前者,有点像所谓“第三只眼”。水平分裂出去的“我”,会形成对本来的“我”的打压之势,结果是自卑;垂直分裂出去的“我”,因为被拔高了,位居“楼上”,打不着本来的“我”,对外呈现的是自大。完全的、持久的水平或垂直分裂并不存在,因此自卑和自大可以互相转换。

表面看起来,自卑是在跟他人比较后,觉得自己处于劣势之后产生的。其实不然。自卑者在没有现实层面的比较之前,内心的比较已经发生了,或者说一直发生着。这个自卑是跟内心里那个完美无缺的、理想化的

自我比较后产生的。

存在主义哲学认为,每个人都有存在焦虑,来自每个人现实的自我跟理想化的自我的差距。那些在现实中把我打败的人,是被我认为离理想化的“我”更近一些的人。

存在主义哲学还有一种说法:存在即选择。自卑也是一种选择,如果自卑者意识到,自卑是他主动选择的,那么他人格的风景就有可能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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