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8年,一支由四百五十人和五百峰骆驼组成的商队浩浩荡荡由东往西行进。商队是成吉思汗根据蒙古和花剌子模国达成的通商协议派出的,五百峰骆驼驮着金、银、丝绸、驼毛织品、海狸皮、貂皮等贵重商品。
这天,到了花剌子模国的边陲重镇讹答剌城。商队里有一个印度人和守城的将领海儿汗是老熟人,自告奋勇前去拜见。
在将帅府前,印度商人高声喊着守将的名字,跑上前热情地拥抱。海儿汗不悦地扫了一眼左右的兵士,礼节性地回了回礼。
商人领着海儿汗参观了商队,大肆赞扬成吉思汗的勇猛无敌。海儿汗贪婪地盯着驼峰上的一箱箱丝绸珠宝,忽然计上心来。
第二天,蒙古国的这个大商队被扣押在讹答剌城,理由是里面有成吉思汗的密探。海儿汗并上报国王摩诃末,要求处置以经商为名来刺探军情的间谍。
摩诃末早就有向东扩张的意图。1215年时,摩诃末派遣使团出使中国,曾受到成吉思汗的优厚礼遇。之后,成吉思汗派遣了回聘使团,并致亲笔信一封。信的大意是:吾人眼下有友邻之责,人类协调的途径应由双方遵循;吾人应有义务在不幸事故中相互支援和帮助;并且应使常行的和荒废的道路平安开放,让商人们可以安全无约束地来往云云。
摩诃末自觉国力强大,对成吉思汗的这种命令式的言语极度不满。这时听到海儿汗的上报,当即下令处决商队成员,没收全部财物。
海儿汗遵照摩诃末的命令,杀害蒙古商队成员,其中只有一个骆驼夫从牢里逃出来,历尽千辛万苦逃回本国,向成吉思汗报告了商队被害经过。
成吉思汗发誓要为死者报仇,但他还是希望双方能够通过和平方式解决争端。于是,派了三名使者前往花剌子模索取肇事者。使者向摩诃末国王转达了成吉思汗的原话:君前与我约,保不虐待此国任何商人。今遽违约,枉为一国之主。若讹答剌虐杀商人之事,果非君命,则请以守将付我,听我惩罚,否则即备战 。
摩诃末对此不屑一顾:我堂堂花剌子模王国,难道还怕你一个放羊的不成?不仅杀害了正使臣,还将两名副使的胡子剃光赶了回来。
成吉思汗泪流满面,独自登上一个山头,脱去冠冕,向着商队遇难的方向,跪在地上绝食祈祷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他慢慢地站起身,喃喃地说道:“战乱不是我挑起的,请神佑助我,赐我复仇的力量!”
于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征服战,开始了。
1219年6月,成吉思汗令其弟留守蒙古,亲率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托雷及军师耶律楚材和大将速不台、哲别等,统领二十万大军,西征讨伐花剌子模国。
蒙古大军到达花剌子模的讹答剌城后,兵分四路攻城夺寨。负责围攻讹答刺城的察合台和窝阔台攻下该城后,生擒了海儿汗。成吉思汗在撒马尔汗附近的阔克萨莱,叫人把白银溶解灌入海儿汗的眼睛和嘴里,为商队报了仇,讹答剌城也成了一片废墟。
1220年底,成吉思汗又相继攻克你沙不儿等十余座名城。从撒马尔汗到里海之滨,摩诃末在前面跑,蒙古军在后面追。摩诃末一路逃亡,居然一敌未遇,一叶扁舟,划入里海中偏远的一个小岛,那里蒙古铁骑难于涉足,倒也安然无恙。怎奈天不佑,神不灵,惊吓之余,还是一命呜乎了。
摩诃末死后,他的儿子扎兰丁继位。成吉思汗率领大军又对扎兰丁穷追不舍。在花剌子模的东南部,扎兰丁被迫和蒙古军打了一场恶战。扎兰丁几乎全军覆没,孤身跳入印度河,逃亡印度。
按理说已经报了仇,花剌子模国也已经灭亡,成吉思汗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理由。可这时的他在战争中越来越骁勇善战,打仗不再是为了报仇雪耻,而成了期待下一场结果的心里博弈。
就这样,战争越打越远,越打越血腥。蒙古军攻城,只要遇到顽抗守城的,攻下后一律屠城。
成吉思汗的孙子在攻打一座城时,被流箭射中而亡。攻破城后,成吉思汗命令屠城,人和牲畜一个不留。后又引水淹城,那座曾经繁荣昌盛的城市,变成了一片沼泽。
丘处机被成吉思汗请来给他讲道。那时的丘处机已经七十多岁,历尽艰辛从山东莱州来到撒马尔汗。丘处机一共给成吉思汗讲了三次道,劝诫他不乱杀人,敬天爱民。
成吉思汗听进去了,又有耶律楚材经常悄悄吐露撤兵求太平的理想,他也有些心动。
1224年夏天,一个在河里游泳的士兵回来报告,说见到一头会说话的怪兽,要蒙古军及早撤军回家。
耶律楚材会占卜,当成吉思汗询问他时,他虽明白这是士兵们因厌战而想出来的花招,还是告诉成吉思汗说:“这是祥瑞之兽,热衷保护生命,反对肆意屠杀。希望陛下听从天命,回去吧。”
成吉思汗终于听从了这个“天命”,班师回国。当然还有另外的原因,那个时候的军中发生了瘟疫,士兵已无心打仗,撤军也就是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