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丨余华《兄弟》他是我的兄弟

      李光头去了太空，带上了好兄弟的骨灰盒，故事的一开头就勾起了我的无限遐想。

      上半部是荒诞的真实，下半部是真实的荒诞。李光头和宋钢并不是亲兄弟，可是他们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比亲兄弟还要真挚。

      最让我佩服的人不是屌丝逆袭的李光头，也不是本分生活的宋钢，而是他们的父亲宋凡平，这个山一样的男人。跳下粪池救人，鼓励李兰自信，即使被抄了家，在孩子面前还是乐观的，不管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他总是会冷静亲和的对待孩子，让孩子们开心，不影响孩子的心情。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垮，如果他倒下去了，那么孩子就会更加痛苦。他总能在困境之中找到乐趣，用一次次生活的智慧逗孩子开心。可是作者让这个男人永远的躺在了狭小的棺木里，在最好的时候生命凋零，难道是害怕多年以后，他的本性会改变，形象受损吗？

      父亲宋凡平走了，母亲李兰也走了，母亲放不下的就是两个孩子，尤其是调皮捣蛋的李光头。母亲去世前，宋刚抹着眼泪，点着头说：妈妈，你放心，我会一辈子照顾李光头的，只剩下最后一碗饭了，我会让给李光头吃，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了，我会让给李光头穿。并且他真的做到了，为了自己的兄弟，不惜献上了自己的生命，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不是亲母子，却彼此有着亲人的感情。

      两兄弟因为一个女人分道扬镳，彼此心里仍然牵挂着对方，李光头饿肚子的时候，宋钢会偷偷地把饭票给李光头，李光头生意做大了，也主动邀请宋钢回来当总裁。为了所谓的面子，又或是天性如此，宋钢拒绝了李光头的好意，自此奏响了人生的悲歌。宋钢去扛过东西，弄断了腰，在水泥厂工作，又弄坏了肺，卖过白玉兰，受到女人的嘲笑。为了赚钱，他做了丰胸手术，恨铁不成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明明是个好人，为了挣钱已经不择手段，明知道对方是个骗子，仍然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骗子身上。钱是赚到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等他回到家里，一切都变了样，媳妇跟自己的好兄弟睡到了一起，即使这个时候，他都没有愤怒，一心为别人着想，选择了成全他们的幸福。当人们发现宋钢的时候，身上没有一点血迹，列车的轮子是从他腰上撵过去的，衣服都没有碾破，可是他的身体却断成了两截。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他的亲生父亲，两条小腿被人硬生生的掰断，为何父子俩的命如此相似，宋钢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一点继承了他的父亲。回顾宋钢的一生，除了爱情，他没有再争取过其它什么，甚至最后爱情也放弃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我感到悲哀。

      纠缠在两兄弟之间林洪除了好看，也没有特别之处，在对待李光头一事上从来没有考虑过夹在中间宋钢的感受，她似乎更在乎或者只在乎她自己，只是一味的享受那种虚无缥缈的虚荣感。她爱宋钢，可是迫于现实，她还是屈服于权势，等到幡然醒悟，心爱的人早已经回不来了。

      年少的李光头，缺乏父母管教，成了一个野孩子，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坏孩子最后还成了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不记仇，以德报怨，知悔改，有想法，有毅力，对帮助自己的人都是慷慨相助，有信誉，有担当。初次做生意借的钱都赔进去了，他也没有赖账，记在本子上。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他也能豁达。就是这样一个声色犬马之人，也有自己的软肋，那就是他的好兄弟，从小长到大的兄弟。

      李光头曾对宋刚说，就是天翻地覆慨而慷，我们还是兄弟！宋刚在给李光头的遗嘱中写道，就是生离死别了，我们还是兄弟！宋钢继承了父亲憨厚善良的性格，也遵守他在妈妈临终前许下的诺言，一生被自我道德和责任感束缚，一直选择成全别人。宋刚的遗物有两个交到了李光头的手上，一个是全家福，另一个就是二十多年前，他亲手抄写的任命文件，上面还有当初用红墨水画出来的公章。往日兄弟两人最开心的瞬间和现在冰冷的尸体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读到这儿，我不禁潸然泪下，兄弟俩幸福的生活仿佛就在昨天，也确实是在昨天，因为昨天刚读到这部分内容。

      书中有很多关于性的描写，而且描写的时候都是用特别滑稽的角度，好的作品是不会规避露骨的内容。书中还有很多场景的描写，不愧是余华，短短数字，就能把我拉到作品当中。

      当繁华褪去，再回首才发现，最珍贵的不是想得到而未得到的东西，而是已经得到并习以为常的东西，失去了这些，才知道追悔莫及。

                    ——文/紫青 2022/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