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诗选十首 | 琉璃姬:他还会拖着两千年的大刀 ——为兄弟走下关去

《一场雨后,世界脏兮兮的》

这些年,那些恐吓我的人渐渐少了

在染色黑里,一只肺却咳的愈加厉害

除了心里的一个声音

除了墙,除了氤氲

龙胆草不属于眉毛,舍子花不属于子宫

你和我所造成的事实,永远将破碎于冰凉之躯

蟾蜍十八岁就留了鱼尾纹,能发出残忍的腹语

这些意境在一场雨后,慢慢成像出真实

他不愿在太阳下对话,关上门,骨头落下最后一个颤

只有下雨,只有屈辱,只有水熊虫脱水

烟灰里与世隔绝的人,才会无数次尝试与他人格格不入

——避免再遭受尖锐的利害

我们淋了同一场雨,牵牛花受过同一种伤害

闭上眼睛,在推开同一个世界的窗户时

——坚持成为不同的人

2017年


《时代幕布》

我的国家降下了半旗

停止了力所能及的娱乐

停下一个闹钟与坚硬的壳

你我看见停下了人间黑白分明

如阴阳永隔着终生诚实必要隔着

一种河流,低下头才能流动

不可能的窟窿淌出不明液体

电与笛,幸存与谜语

玻璃将擦得明亮,那是星期六

早晨,太阳披着鸟的被窝上升

钢铁将失去他的民工

医院将失去她的仆人

比较于政*治喻象——

儿女失去了天空

妻子失去了头发

丈夫失去了瞳孔

父母失去了天赋

2020.4.4 清明


《纸上山河》

用盐巴磨掉经、辞、赋、书

诗、词、曲中哽咽抑或雨水

用大铜击穿宫、商、角、徵

羽者鼓膜——

用皮毛写出工、彩、描、摹

壁、内、蕴、象——

用汉字绘画?画座崖山

嘘!纸上沾满了骨血

2020.4.6


《星期五》

从纯棉提取受难

向十字军提取生锈

十八岁我也有几个

不同嘴型的女朋友

溜进偷口红之夜

说玲珑的坏话

提取玲珑?

她儿子躲在

一个腐烂的

电影里面

2020.4.18


《简 历》

跳起来,填天赋

摔下去,填硬度

2020.4.18


《事业线》

她笑出来,象团纸,洛阳那张

成年人蹂躏出皱褶,有一秒延迟

劳动力的手终生握住了什么?

抓着铁,那种立体的工作

卑鄙,插入,不脱鞋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鹰的思想像草料一样焚烧

鹰的美貌,无以复加

我们的身体保留着践踏

保留了吞入黑颜色鱼苗

我用发抖的灯泡照明

我自己有两节电池

2020.4.20


《星 星》

一颗糖分发给听话的孩子

没有脚印的人踩着绝版鞋码起飞

那个年代我们都看科比打球

场均40分,灾难不过是场电影

观赏鱼不会关心水质发生变化

他们只懂吐泡泡,一个接一个

你听懂了,就会坐下来陪我喝酒

来自广袤的深处,睁着眼睛

倾吐陆地上的仪规,沉默的牛羊

也睁着眼睛,在虚拟的子宫中受刑

瞎子点上灯,布置静默如血液的天空

孩子们阿!你们的快乐不过是想象力枯竭

从磷火中把玩上一代人制作的枯骨

小小的手拒绝在丑陋中学习爱,学会

疼痛与同情,太阳的唱诗班,写作者

拥有统*治者的思想,我有双忧郁的眼睛

看过两百年前的静物,今晚的星星看不见了

2020.4.28


《星期日》

日晷与齿轮同时失效

针眼与鼻孔有着相同的精确

我出生在唯物主义论的时代

一切不能使用拟声词解释的行径

都理屈词穷,噗嗤噗嗤,丁零当啷

一头大象的沸点,犹太人穿上牛仔裤

背起十字架或者香料,隐喻恒星太远

太大,太热,太尴尬,比心跳容易辨认

比皇帝容易立锥,人民是拉丁语,人民是

暮光,人民是竹竿,人民的砖头或者拖鞋

不及七曜大神光滑,可比丢失的历史庄严

过去发生的必将再次发生,未来发生的

必将正在发生!古老的血液要永恒循环

“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

我就使你们得安息。(马太福音11章28节)

他将水变作美酒,将五张饼掰开分给五千人

佛教称其为神足通与法布施,千百年来

我们跟着这样的人走,跟着这样的人休息

带薪或者不带薪都没有关系,他的统一

超过君士坦丁,亚历山大,成吉思汗

秦始皇,屋大维,彼得,汉谟拉比……

没有疆域,政*党,民族,肤色,阶层

参透生死,原木与钉子千百年又吓死了谁

不要再制造什么冠军,党魁,胜利,伟大

来自宇宙的威力,受用主神假期,猛虎退避

沧龙降服!翻开杂志飞出老男孩的无人机

走出女孩的高跟鞋,限量款,第一个出场

老人的乐队,老人的王炸,人民需要叙事性

2020.5.5


《黑白照片》

姑娘很早就学会涂上红唇

座到一条大腿上,冷冻前

就能长出睫毛,更换瞳孔

楚楚可怜款,盈盈秋水……

她发出过鲜艳的杂音,年代久远

那时的她很年轻,刚刚睡过个

抱着吉他就义的少年

2020.5.8


《关羽》

小白多次找我,想效仿三国时

古人桃园三结义,我姓刘,他姓张

都是西南青年诗人,史书上记载刘备是个草根

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百折不挠,好交结豪侠

史书上也说,张飞性如烈火,勇武过人,嫉恶如仇

姓关的诗人不好找,我没有告诉他的是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提得动八十二斤冷艳锯

就是提起笔,也再没有人掏出万人敌的肝胆

与你我到成都去喝酒

“如果有人叫关,他还会拖着两千年的大刀”

——为兄弟走下关去

2020.5.11


简 介:琉璃姬,公民,作者,当代诗人,思考者。八十年代出生于云南省昆明市,祖籍江南,大学时期写作至今,持续20年,多次获奖。文本被誉为“涂鸦体。”诗 观:写作乃流星之事,必然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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