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日志(二)黄山记行

旅行日志(二)黄山记行

        7月1日,天渐渐放晴,七点钟,火车到了芜湖。从芜湖到汤口镇,又走了将近三小时,天气晴朗,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驶,两旁浓密的森林、大片大片的竹林,象一幅山水长卷,渐渐展开。南方的竹子,粗大、挺拔,亭亭而立,象一个个俊朗的少年,叶子青翠得凝绿。

        极目所见,是一望无际的森林,生长在石山上,间或有一两户人家,红墙青瓦,掩映在丛绿中,显得十分幽静。小块的稻田、小块的菜地,翩然飞翔的白鹭,令人目不暇接。

        车内正低低播送着歌,像是周笔畅在唱,过了一会儿,是李宇春在唱,再过了一会儿,是一个不知什么人在唱,有点忧郁。我深深地靠在椅背,不知不觉又进入梦乡。

        十点钟左右,到了汤口镇。

        这里的宾馆真多,饭馆也是一个接一个,我们拣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饭馆。我第一次吃到徽菜,有一道霉菜,又咸又霉,同事们都嚷太咸,服务员过来后,我一边说“不咸不咸”,一边大口扒饭,有同事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我说:“叫把后面的都咸死。”

        还有几道菜,都不怎么样,米饭倒是尽量。

        十一点钟,乘着索道,往山上走,从索道往下看去,群峰刃立,险峻异常。同行的几个人花容失色,紧张极了。

        黄山的松,大多生在石缝中,可能由于雾浓风紧,大多顶端比较平整,较有名的如黑虎松,低矮、平顶,蹲踞在岩石上,还真有点像。

        一路经过始信峰、排云亭,两旁壁立千仞,直插云霄。石阶湿漉漉的,有点滑,石缝中挤满了各种小草,有的还生着零星的黄白小花,一只熊蜂伏在花上,压得那枝花深深地弯下腰,沿途听到各种不同声音的鸟叫。

        拾级而上,到了光明顶,便见云海变幻出各种不同形态,漂浮的云雾,缠绕在山腰,极像披了一条条白色的纱巾,使群峰看起来更增添了些许妩媚。往上走,凉风扑面而来,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

        到了傍晚,大风裹着云雾,从峰顶急速掠过,一会儿像万马奔腾,一会儿又像玉龙鏖战。狂风打着尖利的呼哨,拍打着峰顶,坐在岩石上,感觉到山峰在微微摇动。

        我紧紧贴在铁栏杆上,很担心被狂风卷下深渊。只见连天的云雾,从谷底冲上来,顺着直插云天的群峰,遍布整个天空。偶尔,高峰只露出顶部,下边完全陷入云雾,突兀地漂浮在云雾的海洋。西边的天空偶尔露出几片晴天,云在空中变幻出各种姿态,即将落山的太阳挣扎着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把西天的云彩染成一大幅一大幅的锦绣,附近的群峰峰顶都沉醉在这金色的光辉。

        狂风更紧。天色渐渐暗下来,感觉到黄山的山体在左右摇晃,使人立脚不稳。几乎所有的人都躲进了屋子,我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体味着黄山的脾气的另一面,终于天完全黑下来,以至什么都看不见了。

        夜晚住宿在峰顶。简陋的住宿倒没什么。关紧门窗,迟迟睡不着,只听外面狂风扑打着门窗,发出尖利的呼啸,似乎像无数的人在号哭,也像是千军万马在鏖战,使人心悸魄动。

        悄悄地开了门,借了熹微的星光,看到外面群峰,像是无数的鬼魅,正张牙舞爪扑过来,整个峰顶完全变成了狂风的中心,感觉自己像一片树叶,正被卷下悬崖。那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奇特体验,我赶紧逃回屋,关上了门,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急速地跳动。

        第二天一早,为了看黄山日出,我特地起得很早,结果根本看不见太阳。依旧是狂风卷着云雾,在无情地肆虐,像是把一大堆一大堆的冰块,从天外运来,摔碎在黄山的石壁,使这些碎冰都变成了冰冷的雨点,浸入人的骨髓里去。石缝间的小草,紧紧地贴着岩石,驯顺地倒伏着,树枝则急速地摇晃,大风像是要把这些树枝从石缝中拔出来,撒在天空。旋风从谷底盘旋而上,把峰顶的松柏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游客为了看日出,三三两两分散在较安全的地方,紧紧抓住铁栏杆,屏着气息,瞪着这骇人的景象,这种景象,在下面可能永远都看不到。

        黄山,不是供人登临的地方,也不是供人摩挲、狎玩的地方,他生来就是供人仰望的。

        再会,黄山,我将在记忆的最深处,永存你的愤怒和呼啸。

                                                  7月2 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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