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活得像斯嘉丽”—严歌苓笔下的小女人们

  了解一个作者,是去理解她作品最直接的方式。

  同时能对作品有更好的情感投入。一般我看小说就是这个套路,把作者生平作为我投入情绪的阅读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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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十三钗之前不知道有个作家叫严歌岑,即使听过被电影节奉为经典的《少女小渔》让李小璐成为最年轻影后的《天浴》,让高晓松反复提及的《扶桑》,也并没有在我心中留下线索,这是出自同一位作家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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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识严歌岑是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我记得是在CCTV6电影频道看的,这部电影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同时也成了当时一段时间的课间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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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知道是她的小说改编的,我觉得很厉害想找来看看,这和我所有读过的小说都不一样,这样讲述故事的方式我也没有见到过。

  但是由于当时的自己数学太差了,周末一直在补课,除了学习玩乐很多时间又被其他更刺激的悬疑小说占据,一时之间便也把这点念头抛之脑后了。

  之后学业繁杂的高三又让我再错过了了解她的机会。

  再次相识是在一年以后,我大一暑假,当时在学车有大把的时间闲在家里,张艺谋又拍了她的小说《陆犯焉识》,电影《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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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对电影褒贬不一,我这次没有先看电影,而是直接在网上买了这本书想要读一读。这本书不厚,我却看了大半个暑假,不想娱乐的时候我就会开始看这个书,书里倒叙的讲了陆焉识和包办婚姻的妻子冯婉瑜的故事。最近又重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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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的开头就是老年的陆焉识因为文革期间被打成反动势力分子而在外流放的故事,从他的回忆里一点点带出曾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其他人。每个人都在经历中国动荡不安的岁月。

  主人公陆焉识本身是一个极其聪明又思想先进的海龟知识分子,又是一个文采斐然的高校教授,同时他正处于一个反叛旧社会旧思想的青年时期,家底殷实又年少成名。在上海自然有很多人家喜欢,在当时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paly boy。

  由于继母的压力,他被迫同意了包办婚姻,娶了继母的侄女冯婉瑜,开始了在继母和婉瑜之间的夹缝生活。后来随着时代的动荡变迁,陆焉识经历了起起落落落…

  我一度以为该书的原型是胡适,有几分相似,但胡适远没有他经历这么丰富活的这么久。

  在这些苦难面前,冯婉瑜一直在他身后,在各种颠沛流离中照顾好其他家人和孩子。当时受到各种家庭压力的时候他没有想过带妻子离开,而是选择自己一个人逃避。靠着战争高校迁徙,受困来到重庆西南联大任职,在这里又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情人。

  他曾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只有每当午夜梦回,才会想起家里那个等待爱情的妻子,当时的他不会明白他以为自己怎么都不会爱的妻子,恰恰是他最需要最可能爱的人。

  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的磨难之后,才恍然悟得自己的真心,想用尽全力从自己强大的记忆殿堂里,那些过去很久的历史的裂缝中,去扒开那些曾经深以为意的情感,窥探婉瑜带给他的丝丝温情。

  曾经骄傲如他,觉得自己可以看穿时间里的一切情感。直到成为犯人来到一个无法交流的荒野劳改时,往事一幕幕,那些屋檐下的低调却不单调的浪漫气息,他和婉瑜之间暧昧又青涩的情感交流都成了他内心最温柔的记忆。

  这些回忆都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疯狂蔓延。年纪越大越担心自己会死在荒野不能回去见妻子和女儿最后一面,述说自己内心的愧疚和想念。

为此他开始凭借自己卓绝的智力和惊人的毅力,计划了一场天衣无缝的逃亡计划,这个过程比《肖申克的救赎》来得更缜密和惊险。里面涉及到一些中国官场的政治心理学和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很有意思。

  就像李安的《色戒》里很多场搓麻将的戏一样,每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是一出戏。精彩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的赞美。

  偏偏这么难写的每一个小人物都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每个人物都告诉你他是真的,你不但会为主角担心,你会为他身边帮助他的所有人担心。这就是一种很妙的情绪渲染了。

  当时心里觉得:哇!严歌苓好厉害她会让你思考她笔下的每一个人物,并且试图让你相信这些故事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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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书写的好,做编剧也是一把手的严歌苓出生于1958年的上海,后来随父亲严敦勋搬到老家安徽。1972年,严歌苓考入成都军区,成为了一名跳芭蕾舞的文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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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段军旅生涯里她以为遇见了自己的爱情, 她鼓足勇气给自己喜欢的一个英俊挺拔的青年军官写了一封情书,悄悄递给心上人。但是这一场爱短暂而危险。

  这个年轻的军官,在该承担责任之时,成了爱情的逃兵,把她的信件全都交给组织,把所有的风险推给了严歌苓。当时面对严厉的处罚和责备,严歌苓羞愧难当,甚至想结束生命。

不过好在,她终究还挺了过来。而此间经历的冷眼与背叛,也让她看透人生的路。让她知道了人心险恶,江湖难测,她心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于是,她开始了写作。

  1978年,她写了童话诗集《量角器与扑克牌的对话》,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写作之路。

  1979年,她走向了越南战场,成为了一名战地记者。

  战争是死亡。在战场上,你何时会死,你不过在和死神玩游戏。

  赢了,活。输了,死。就是如此的简单而残酷。严歌苓也玩过这个游戏,很幸运,她赢了几次。 她把几次与死亡擦身而过的经历,写成了她人生中第一本小说《七个战士和一个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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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歌苓的父亲严敦勋是作家萧马,也是个知识渊博的高级知识分子。当她父亲看到她的作品之后,不禁感叹:“我从来不知道她有写作才能,真没想到是这样的出手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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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0年,严歌苓发表了电影文学剧本《心弦》,并于第二年被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成影片,二十二岁的严歌苓开始在文坛崛起了。

1983年,她退伍了。这期间创作的《天浴》、《少女小渔》等,都是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后来都被改编成了影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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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她认识了李克威。由于相同的写作背景,又是门当户对,他们结婚了。

  后来工作原因,李克威去了澳大利亚,严歌苓去了美国。这段婚姻也随距离的渐远而支离破碎。

1989年,李克威提出了离婚,严歌苓同意了。似乎云淡风轻,但是心里的孤独和痛苦,让她彻夜难眠。白天去学校学习英文写作,下课后出去当服务员、帮人带孩子来赚取生活费,晚上靠安眠药入眠,甚是艰难。

  后来严歌苓认识了美国外交官劳伦斯·沃克。精通八国语言的沃克,因为严歌苓的军旅背景受到了FBI的审查,本来前途无量,但是工作和爱情只能选择一个的时候,劳伦斯没有让严歌苓失望,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她,而不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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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泊半生的严歌苓,历经苦难,终于有了一个安静稳定的家。她终于找到了她少女时想要的爱情,尽管已是而立之年,但好在这一切都不算晚。

  1993年,李安购买了小说《少女小渔》的版权,严歌苓开始做编剧。同时,中央电视台和哥伦比亚电视台合作的电视剧《新大陆》也请严歌苓去做编剧。 那一年,她用赚来的三万美元,给母亲买了房子。

  最后劳伦斯被召回复职,严歌苓作为外交官夫人,开始了海外旅居生活。她游遍世界各地,看遍百态人生,让她有了更开阔的视野和体悟。她放下了过往的一切,变得和少年一样洒脱。偶尔眼中露出的一点睿智的光,才能让你知道,这是一个历尽世间百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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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笔下的几乎每一个女人都柔弱顺从,你可以说是一种逆来顺受,也可以说是弱者对强者无可奈何的妥协。

青少年时期看《飘》觉得斯嘉丽很酷,勇敢大胆,对世俗不屑一顾。把活得像斯嘉丽作为自己的终生目标,年岁渐长,看惯了世事变幻和那些稀疏平常的丑恶,渐渐发觉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条件可以活得像斯嘉丽一样阳光明媚,有勇气对抗各种困难。

有的人生来就无法获得这种勇敢的力量去对抗世界的残酷。

严歌苓的小说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亦如我周围一些平常普通的女性,会妥协忍让,会八卦嘴碎,也会唯唯诺诺.......

不像斯嘉丽,也照样活出了自己的价值。

我开始意识到,不是只有一种风格的女人值得被欣赏。

乐观开朗和安静敏感,不分伯仲。只要她一直坚守自己的生活法则,人生亦会开出熠熠生辉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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