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人人都是谢耳朵


以前,我常常会在人际交往上举棋不定,

四处找朋友询问:

“请问,正常人会怎么做?”

现在我发现,

所谓正常人,

或者说大多数成年人会做的事情,

并没有多“正常”。


第一次听到谢耳朵的名号,是我小伙伴对我说:“新出了一个剧《生活大爆炸》,你特别像里面的谢耳朵——敲门都是,‘咚咚咚,penny,咚咚咚,penny,咚咚咚,penny,’!——而且他有特别多条条框框,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跟你一样耶!”

我:“我不要看这个剧。”

“为什么?和你很像诶!”

“听上去非常讨人厌。”

时隔十年,我倒自己看起了《少年谢尔顿》这部衍生剧。

在里头,我忍不住喜欢起这个喜欢规则、万分自信、善良并且白目(意为看不懂时机)的小少年。

一个情节让我印象深刻:小谢耳朵在教堂说话(不适合这个场合的话),前座的大妈转头过来狠狠瞪他一眼。他挥手微笑:“hello。”

这种坦诚是大多数成年人都没有的。

大多数时候,当别人看向我们,我们第一反应是躲避,第二反应则是对自己的怀疑: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要看我?

这种坦然多一点儿是好的。

某次,我和糖糖去看她的朋友。她朋友在设计衣服。

我们一到,她特别开心的对我们一件件展示起来。

我对这些时尚不是很理解,很认真的提问:“哪里好看?”朋友认为我在认真地吐槽。她向我表达后,我感到非常伤心。

我对糖糖说:“难过的地方是,我说话时候是很认真的提问,没有恶意。”

糖糖表示:“没关系,她不会生气的。她是怕合伙人会介意。”

糖糖又道,“你说话就是这个德性。你既然决定要做自己,就做自己好啦。”

我又有点儿难过:“这个,可是我并不想伤害别人啊。”

糖糖温柔地给我顺了顺毛,“没关系。别人告诉你你做错的时候,你会道歉啊。”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谢耳朵喜欢玩儿玩具火车。这个我不是很理解:看着火车一圈圈转啊转啊,有什么乐趣呢?

不过我也好不到那里去。最让我心情放松的书是历史书籍。不论编年体和传记体,我都很喜欢。

而历史书很多人看起来会觉得很枯燥乏味,编年体的史书还没什么故事性。通篇往往都是:“1403年,xx王统一xx部。采取了xx制度……税收上……文化上……军事上……”

史书里,每个王国总是经历一样的轮回:野蛮、思维开化、昌盛、衰败。有趣的是,先进文明总是会变得慵懒而弱势,最终被蛮族吞并。蛮族学习文明、开化、疲软——周而复始。

如同小谢耳朵的火车一样,其他人看来,这些故事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数字和记录的堆叠,但对我而言很有意思。

为什么?我说不清。

从事这些研究没什么经济价值,也没什么实用意义。甚至没什么人在意。

但我看起来,心里有一种浅浅的安定和快慰。


人总该是有些消遣哪怕是工厂老工人,每个月最后一天,拿着20块钱,买一点儿猪头肉、就一瓶老白干,有滋有味儿的咂摸一晚上,心里也是舒服的。


小谢尔顿情商欠费,常常实话实说到让人生气的地步。

他认认真真读完校规,然后在课堂上坦然指出别人做错的地方。

他做完火箭回收理论计算后,NASA科学家告诉他,“理论上可行,但技术做不到”,他毫不气馁的说,“等你们技术达到了,再找我。”

打牌时候,外婆诈了他,他非常惊讶:“你骗了你的小甜心!”——他始终觉得说谎不好,做事情有始有终,不轻易气馁,毫不留情的说出会让人尴尬的大实话。

他的真诚让人汗颜。不过,总是那么真诚是不太好的。有时候还是要保持沉默。他学会保持沉默后,和世界相处的不坏。


看完一整季《小谢尔顿》后,我面带微笑,十分惬意。

以前,我常常会在人际交往上举棋不定,四处找朋友询问:“请问,正常人会怎么做?”

现在我发现,所谓正常人(或者说大多数成年人)会做的事情,并没有多“正常”。

大家往往都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经验去说话做事罢了。

在他们生活中管用的方法,换一个人来做,往往就没有办法。

现在我大约知道了,其实没什么特别合适的方法。谁真能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

反而像谢耳朵这样,一点儿不正常的人生,倒给我讲了一个平平凡凡的故事:本心不坏的话,做什么也不至于太差。

不过,我发觉我对妈妈的依赖也和小谢耳朵在一个水平上,让我有点儿不开心。

诶,话说回来,人总是要有个阿喀琉斯之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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