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工棉袄

      那是十多年前,沈阳的某个冬天,气温越来越低,天气越来越寒冷,人们几乎清一色的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一则保暖二则轻便。我也如此,穿了一件深红色的鸭鸭牌长款羽绒服,那是婆婆给我买的。

      某天,我从外边办事回到住了一大家子人的热闹的家中,一进大门我迅速脱下那件长长厚厚的羽绒服,一边脱着一边忍受来自羽绒服面料上产生的静电“噼里啪啦”的电击我,我哼呦嗨呦、嘟嘟囔囔的声音,吸引了老妈,她从北屋走出来,一边扶着楼梯走下两步台阶,一边笑脸盈盈的看着我说:“大姑娘回来了,你有啥不痛快的事儿,跟妈说,妈去打它!”,我立即跟妈撒娇开玩笑:“妈,冬天来了以后,我整天里都挨打,你看,这羽绒服是挺暖和,可是,它每天“刷啦、刷啦”的起静电,我在开门,拧水龙头......尤其开车门时,‘pia、pia’的电击我,那程度,用您当年教过的物理学知识都能测出伏数或瓦数。”老妈一听,一脸严肃起来,认真的说:“大宝,别着急,妈帮你,我一个一个都给它们消灭了!真格的了,我教了一辈子物理,还治不了个静电?!”接下来我就听到老妈一声吆喝:“小孟,中午吃完饭,咱们去市场,给我大姑娘买布、买棉花,我要给我大宝做一件大棉袄。”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回家时,老妈也顾不上和我打招呼了,只听见她和小孟在她的房间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偶尔还听得见缝纫机“咔哒、咔哒”急促的机械缝纫声响,看来,她们已经开始给我做棉袄的程序了。

      第三天下午,我踏上两步台阶走进老妈屋里,只见她忙的头也不抬,用手指着她买的两大块面料和一大包棉花,说:“你看看,我们在北行市场里挑来挑去的,买到了最新的新疆棉花,还买了小细条绒的花布,另外还买了一块纯棉薄花布,给你的羽绒服做里子用,我打算把你婆婆买的这件长羽绒服的尼龙稠里子拆下来,全部换成这个小薄花布里子。”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妈妈用她满腔的母爱为我考虑的详之周全,在她精心挑选的花布里,表达了她那一代人的审美,更饱含着浓浓的母爱。她蹬缝纫机的水平极高,穿针引线似乎都无需用眼盯着,她专注的目光带着自信与喜悦,她胸挺的直直的,一手按在布上,另一手穿过缝纫机头,在另一侧紧紧拽着布料,在机针上下“挞、挞”的编制中,布料越拉越远……

      第七天,我忙完工作回家吃午饭,刚推开大门,就听见妈和小孟异口同声的说:“回来了!?”原来,她们一直在等我,就好像那些做完作业等着老师判分的学生一样。

      老妈迫不及待的帮我脱去尚待着外边寒气的外衣,并迅速将她们精心制做的棉袄给我穿上,我感到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周身被松松软软的棉絮围裹着,细腻柔和的小条绒棉袄面,摸起来细细柔柔,妈妈还特意给我安了一个帽子,为此,她专门去买了一条狗皮帽边。

      比我矮了一头的妈妈,举着双手,专注的为我戴上棉帽子并系上帽扣,顺便,用她的双手轻轻的拍拍我的双颊,把她的慈爱和对女儿的喜爱,表达的淋漓尽致,我抑制不住给妈妈一个满满的大熊抱!轻声说:“谢谢我的老妈妈,棉袄做的太好了……也谢谢小孟了,你辛苦了……”

      接着,小孟把那件婆婆给买的长羽绒服拿了过来,老妈说:“来,再试试,我们把尼龙里子稠都给拨下去了,重新换了小薄花布做里子,和大棉袄的里子一样,你再穿穿试试,看还有静电吗?”

      看着老妈微笑的脸庞、满意的表情,我在那一刻我感到了母爱如天之大,我沐浴其中,心里流淌着甜滋滋的幸福小河……

      至此以后,每年冬天,我都会穿上妈妈精心制作的纯手工、纯棉花儿的大棉袄。有时,我穿着这件碎花棉袄从外边回家一进屋,老妈就笑嘻嘻的跟我逗趣:“大姑娘,静电欺负你了吗?妈去打它......”我顺水推舟:“妈,静电全军覆没了,被英勇善战的韩老师给制服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做的这件棉袄依旧那么松软、那么温暖,始终散发着母爱光芒与晶莹,就像妈妈那充满慈爱与期许的目光,深远悠长的注视着我、温暖着我、激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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