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插播一条最新消息,今天下午3点,我市某重点初中发生一起学生意外坠楼事件,据现场记者了解,该学生在课间休息时在过道跑闹玩耍,不慎从二楼坠落,校方第一时间学生送至医院进行治疗,后续情况本台将继续跟踪报道。
“任由这孩子吧,确实比同龄的孩子难管教一些,不不不,任由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不能收你的红包,再说了,这办公室里有监控,这样吧,我们让任由自己在办公室里反省,咱们外面聊。”
“任由,你自己在这把检讨书写好,不写好晚上别回家了,听见了没有!”
班主任对我吼完便拉着我妈去了办公室门口,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望着空空的办公室,我开始回想今天事情的经过。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完饭,感冒的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没事干,是不是还吸吸鼻涕,想着卡布达和蟑螂恶霸谁会赢得今天的和平星,会许什么愿望呢?
“啊!”
突然后面桌的女生大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赶忙一回头问道。
“什么情况?”
“汤洒了,弄了我英语书上全是。”
后桌的女生回答我道。
原来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后桌的女生嫌汤太烫没喝,便放在边上的窗户上等着凉,后来忘了,结果刚风一吹,洒了她一课本。
“我还当你怎么了,吓我一跳。”
说完我又趴回了自己的桌上,想睡个午觉,可没一会,我们班最恶心人的学习委员走到了班门口,对着我得意洋洋地喊道。
“任由,陈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过了好多信息。
作业?我今天都交了啊,上午的课我也没捣乱啊,也没欺负女生啊,怎么的就叫我去办公室呢?太奇怪了啊。
“叫我去干嘛?”
我疑惑的问道。
“叫你去就去。”
学委又一脸不屑的回答我。
虽然非常无奈,但班主任叫你总不能不去吧,虽然肯定没啥好事,拖着疲惫的身体,我来到了办公室。
“任由,你自己说,你刚干了什么?”
陈老师严肃的问道。
“我?我啥也没干啊。”
刚说完陈老师就一个巴掌打在我的右脸上,指着我的鼻子问道:
“你再说啥也没干?”
我捂着发烫的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就趴在桌上啊。”
接着陈老师对着我的左脸又是一巴掌,对着阴阳怪气的说。
“别跟我这假惺惺的哭,我告诉你,鳄鱼的眼泪不值钱,刚学委都和我说了,她看着你把水故意洒在你后面女生的课本上了!还在这给我装无辜?去,打电话把你妈给我叫来。”
听到这我真的懵了,也不知是挨了两巴掌还是被老师就这么冤枉,眼泪不止的流,还要叫我妈过来?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陈老师,我真的没有...”
“你就别装了,自己干没干自己还不清楚?你要是没做坏事人家学委等过来和我说?那你的意思就是学委撒谎了?那意思是我还冤枉你好人了?你看看你每次考试考几分,人家考几分,成天不好好学习,现在倒好,自己不学习,让别人也没得学?你这个人啊,真的太坏了,别废话,赶紧打电话让你妈过来。”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被陈老师冤枉了,我总是被莫名其妙地冤枉。
为什么我说学委恶心人?上个学期快期末了,班里几个同学说要不咱们周末来学校复习吧,我说好啊,然后就四个人,在周六相约来到学校。
开始还行,大家都在看书,一直安安分分的,快到中午的时候,有个哥们突然提出说:
“要不我们把班里的电脑打开玩吧?”
正在看书的我一下子提起了兴趣,回答说:
“好啊,可是不知道开机密码呀,你有办法打开吗?”
“小意思!”
马上,那哥们走上了讲台,熟练的打开下面的柜子,启动了电脑。
一阵微软XP电脑开机音效过后,电脑可以使用了,剩下的三个人一哄而上,挤在讲台边。
由于是周末,机房没有开机,班里的电脑无法上网,大家都失去了兴趣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唯独那个哥们,还在讲台上待着。
然后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在学校待了半天,实在也没啥意思,就回家了。
然而周末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周一上午第二节课快开始的时候,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然而一起的还有周末的另外三个同学,然后陈老师给我我们一人一张纸,让我们各自写下周末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我找了个台子写下了周六上午我在学校的经过,当然刻意隐瞒了电脑这回事,因为学生要在老师的允许下才可以使用班级的电脑。
写完后交给陈老师,直接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又给了我一张纸,让我重写,好好写,把所有的经过一点不落的写清楚。
我当时想的是,可能玩电脑还是被发现了,算了还是全部写清楚了,反正也不是我开的电脑,就把当天真实的情况写好了又拿去给陈老师。
然而这一次,周末一起复习另外的三个人也写完了,把纸一交,陈老师挨个看完就让他们去上课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
“任由,你还不承认是吗?”
“承认什么?”
“你周末来学校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来学校复习...”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还没说完,陈老师对着我又是一个巴掌。
“你自己看看,你们都是分开写周末的经过,然而现在他们三个人统一都写是你打开电脑玩电脑,这总不可能是骗人的吧?”
“不是我开的电脑,是周...”
陈老师又是一个巴掌。
“你玩电脑也就算了,还连到办公室的电脑?把张老师的备课课件全部删除?你也真是坏的可以啊。还死不承认?把你妈给我叫过来。”
“陈老师,真不是我...”
陈老师伸手打了过来,在快被打到的瞬间停了下来,说道:
“任由,我也不打你了,你这次的行为太过恶劣,政教处一定会给你处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去打电话给你妈,让她来学校一趟。”
然后我走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的电话亭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来学校处理之后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就是,鉴于我是初犯,全年级通报批评处分,还向被删了课件的老师道了歉。
当然,这只被冤枉的众多事情中的一件。
每当我回到家,和妈妈说起在学校的所有不公正的遭遇时,妈妈总是会对我说一句话:
“为什么陈老师不去冤枉别人总冤枉你?说明你自己肯定也有问题!”
其实在学校收到了委屈,回家有人倾诉过后,我想应该就没有这么痛苦了吧?
一想到了这一次次大大小小的被冤枉,我想,就算我真的一点错也没有,被冤枉的多了,也就没有人愿意真的相信我了吧?
然后我转身走出办公室,无视了门口的妈妈与陈老师,去了厕所洗了把脸,直径走上了五楼楼顶,坐在天台边望着楼下发呆。
直到门卫大爷出来抽烟的时候看到我,对着我大喊:
“同学,你哪个班的,在哪里干嘛!快下来,上面危险。”
刚好又赶上下课,一时间,一楼的同学炸开了锅,下面一下子围满了人。
紧接着我看到不同的老师,还有政教主任都在楼下喊我下去,然后妈妈和陈老师也来了。
妈妈看到我坐在上面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那一刻,我很揪心,我不想看到我妈妈这么难受,我突然站了起来,想下楼,想去扶我妈起来。
可就在这时,陈老师站出了人群,对我喊道:
“任由,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妈养你这么大,容易吗?因为你自己做错事,不愿意承认,还要跳楼,刺激你妈,你还是人吗?”
当我恢复意识,回忆起这一切的时候,康复医生告诉我,我已经26岁了,当我再一次见到我的母亲时,她已满头白发。
而我在这所医院里像植物人一般已经躺了12年了,为了给我治疗,家里变卖家产,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我的母亲为我辞去了工作,只为日夜陪伴在我身边和沉睡的我说话。
然而除了我的父母、亲人会来照顾我,期间没有任何其他人来看过我。
高位截瘫的我今后只能靠轮椅行走,医生说我能恢复意识已经是个奇迹了。
苏醒后的我花了两年做复健,在我28岁生日的前一个礼拜我出院了。
妈妈问我:
“想去哪里走走?妈带你去。”
“学校吧,都10多年了,想回去看看。”
妈妈对我想去学校先是很意外,但又什么都没说,带我去了学校。
到了门口,发现学校的外墙体都换了一层颜色,是一种鲜艳的橘红橘黄色,这时的学校整体看起来显得很有活力。
门卫大爷看到我们叼了根烟走了过来问道:
“有什么事吗?”
“师傅你好,我儿子原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现在回来看看学校。”
大爷一看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和一个坐在轮椅上面黄肌瘦的人觉得够不成什么威胁,便说道:
“进去吧,不过学生还在上课,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到他们。”
妈妈连着点头谢谢师傅,便推着我走进了学校。
我们去了原来的班级,路过了以前的办公室,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非常的感叹。
就在要走的时候碰到了张老师,她一眼便认出了我。
“你是任由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出院了?好事好事,你们的陈老师现在被调到教育局里当副局长啦,当年那一届你们班的学生是最厉害的,你们班当时那个学委可厉害了,后来学校保送去了美国,全额奖学金就她一个名额,现在应该留在那边了吧?还有你们班还有个男同学计算机特别厉害的那个,现在好像也在美国,对,就是有次一起期末来学校复习那个,我当时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有这技术打开电脑删我课件呢,可陈老师不听啊,硬说是你,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不说了这些了,你现在怎么样啊?”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