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在春天里活几朝。”

不要说爱还是恨,

这问题我不要分明:

当我们提壶痛饮时,

可曾问是酸酒还是芳醇?

愿她深深的眼波

荡醒我心头的春草:

谁希望有花儿果儿?

但愿在春天里活几朝。

——Fragments

这是戴望舒的诗。

是的,我最近在读他的诗。常常不求甚解,却又常常会因其中的某句而心头一软。

这首诗里的“但愿在春天里活几朝”就是让我心头一软的那句。

北方的四季越来越不分明了,三月末的时候,穿过短袖,四月末的时候,又是长衫套夹克了。

一个月的时间,春雨下了三四场,偶尔还连绵两三天,把自己下得一点都不贵了。

这个春天伊始的时候,我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我曾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会有一个五彩斑斓的春天。

可是,当春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才发现,呵,女人,呵,妄想。

虽然我这个女人痴心妄想不止一次两次了,可这次,不想要它成为妄想。

赌气也罢,散心也罢,撒野放风也罢,自我安慰也罢,总之,我在这个春天里到处奔跑,看过了这个春天里的多数角落。

在这个春天里,活了几朝。

我看着这个城市的垂柳从发芽到柳条低垂,再到柳絮纷飞,于是,戴着口罩猜想,这垂柳,是否跟南京的法国梧桐一样,也有一个浪漫的故事?

我看着广场上的冬青树,从修剪整齐的树冠里抽出嫩黄的新芽,疯狂地生长,失去形状,最后又被修剪整齐,此时的他们可曾后悔当初的肆意?

我看着开在这个春天里的五颜六色的花,被女孩戴在头上,被男孩拿在手里,也被一些人装进镜头,你说她们伤心命运悲惨,可我猜,她们或许在欣喜来这世上看了一遭。

在这个春天里,我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美好的,比以往的都美好,乐观得一点都不像个悲伤的人。


这个春天,我没去过远方,却天天在出门。

我和朋友去看灯展,我们在各式各样的花灯前摆千奇百怪的姿势拍鬼畜不分的照片,一个个笑得跟个两百多斤的大傻子似得。

我们嘻嘻哈哈到深夜,大街上依然人来车往,我们慢慢悠悠地往住处晃,不怕斜风细雨,不怕更深露重,更不怕黑眼圈,不怕皮肤差,因为再糟糕,我们都不会互相嫌弃。

我和朋友坐了单程四个小时的车去樱桃沟看樱桃花,虽然偶遇小雨差点冻成狗,可依然兴致盎然。

两个路痴在公路上迷了路,只能从树林里穿越,于是踏着泥泞沉进花海,真情演绎“她在丛中笑”。

我和朋友走很远的路去不常去的公园看格桑花,看牡丹花,看油菜花,看小孩骑木马,看大爷放风筝,看大妈跳广场舞……

当我们看每个人都貌似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时就会互问:

“你的轮滑什么时候学呀?”

“你的吉他什么时候学呀?”

“我打算六月份以后。”

“我打算明年。”

“你去年就是这么说的。”

“你上次说的是三月份。”

“你说话不算数,不要脸。”

“你也是,早就变狗了。”

嗯,果然是朋友,“相亲相爱不如互相伤害”的原则都是一样的。

看啊,这个春天我过得多好。

看啊,有这么多美景供我消遣。

看啊,有这么多朋友让我笑。

看啊,春天真好。

所以啊,你也要在春天里,活几朝。

真正的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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