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精读Vol.021：第二回批注精读（5）

当日悟空与众等，喜喜欢欢，在三星仙洞之前，盼望天色，急不能到晚。及黄昏时，却与众就寝，假合眼，定息存神。山中又没打更传箭，不知时分，只自家将鼻孔中出入之气调定。约到子时前后，轻轻的起来，穿了衣服，偷开前门，躲离大众，走出外，抬头观看。正是那：

月明清露冷，八极迥无尘。

深树幽禽宿，源头水溜汾。

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

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

【翻译】月光明澈，露水清清，空中有一点点冷意，四面八方是如此高远澄澈，好像没有一丝灰尘一般。禽鸟在树上已经安然睡着了，只有源头水流迅猛湍急。飞在空中的萤火虫散发着点点光辉，天空的大雁飞过排成字的形状。这正是三更时分，是寻访问道的最佳时刻。

 

【批注】悟空体会出了菩提祖师的禅意，知道自己晚上将有机会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也就急不能到晚，这样的心理描绘突出悟空的欢喜和急切。不过，尽管高兴，悟空还是不忘谨慎，为了防止引起他人的注意，他竟然也会假装睡觉。

 

【批注】三更时分，悟空起身走出门外，作者对悟空的行动做了刻画，其中特别写到“轻轻的起来”“偷开前门”，这都体现了悟空的谨慎。悟空走出门外后，作者则用一首诗歌来描绘悟空的所见所闻。诗歌描绘出一幅非常静谧的深夜的场景，这样的场景既符合菩提祖师居住环境的幽静，也烘托出悟空此事的心境。

你看他从旧路径至后门外，只见那门儿半开半掩。悟空喜道：“老师父果然注意与我传道，故此开着门也。”即曳步近前，侧身进得门里，只走到祖师寝榻之下。见祖师蜷曲身躯，朝里睡着了。悟空不敢惊动，即跪在榻前。那祖师不多时觉来，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批注】悟空来到菩提祖师门前，门是半开半掩的，这其实就是菩提祖师在等候悟空的到来，悟空也很聪明，立即就领回了菩提祖师的心意。不过悟空并没有直接推开门而入，而是“侧身进得门里”，可见悟空对菩提祖师的尊敬。

 

【批注】菩提祖师真的睡着了么？应该没有，他只是在装睡，或者就是一种修行的状态，悟空进来他一定是知道的。不管菩提祖师是否装睡，悟空进来后自然不能吵醒菩提祖师，作为弟子，悟空很懂得礼节，乖乖跪在榻前等着师菩提祖师醒来。

 

【批注】悟空的行为让菩提祖师很满意，他装睡了一会就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菩提祖师的话其实就暗示了悟空与他是有缘人，悟空是值得他传授道法的那个“至人”。而这自始至终，又何尝不是菩提祖师对悟空的考验呢？但是悟空不论是从悟性还是品行上都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