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小人物解读我心中的《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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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庄子《如梦之梦》

在一个故事里，有人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有人说了一个故事。

我问五号病人：“如果当初你没有在电影院没有接受姑娘看电影的邀请，没有吃那个玉米棒，是不是你的人生如此不同？”
五号病人从病床上抬起头，眯缝着双眼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感觉做了一个虚幻的梦。”
我问江红：“如果你当初选择和五号病人一起离开法国，是不是结局你们会在一起？“
江红躺在狭小的床上对我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选择了第七个煎蛋。”
赖声川的作品充满很多佛教的元素，其“看见自己“出自《心经》的“观自在”这三个字，即，取自观、自见之意。有人说《如梦之梦》讲述的是一种“轮回”，“五号病人”要解开自己的谜，必须去解开顾香兰的谜，方得始终。而在我看来，《如梦之梦》在讲述了一个“造梦－现实”中如何选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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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之梦》的开头讲述了庄恒和牧羊人的故事。这两个故事的核心都是“造梦－现实“。庄恒在临死前在梦中造就一个美好的梦境，在梦中寻求现实的解脱，在庄恒眼中，如果梦境够美好，真实与虚幻又有何分别？而牧羊人的故事则是经历了梦中的美好后，醒来发现其实这只是一个梦，现实依然是现实。

其实很多评论都说了顾香兰和伯爵，今天我们聊聊江红。

江红是谁？

一个偷渡客，一个差点死在船仓里的偷渡客，一个重生的失忆的偷渡客。在遇到五号病人之前，她在一家餐馆打工，因为不愿意回忆起可怕的过往，她慢慢地封闭自己，不说母语，在拥挤的房间里望着呆呆地望着窗外。一切都在遇到五号病人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五号病人是谁？

他是一个病床的代码，简明扼要，每天被医生和护士呼唤着，机械性地起来量体温，吃药。五号染上了一种怪病，不治之症，连续数年发着烧。现在社会可能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五号，他貌似不是屌丝，可以有钱去周游世界，他是个小确丧，妻子离奇失踪，孩子病逝，自己又身染绝症；他貌似又是个幸运儿，当一切悲剧发生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在法国遇见了同样命运羁绊的江红，与她生活，共同寻梦。当五号在吉普赛人告知“你这一生的谜，必须用别的谜来解。就像有的梦要穿过其它的梦才能醒来，你必须一个个走过，才能走出这场连环梦”，他离开了江红，去寻找画中的顾香兰，并在顾香兰临死前说出她的故事。而他自己，在新来的医生的陪伴下度过了最后的一段时光。
”有一件事让我想到，我的今天，来自那第七颗煎蛋。我的整个道路，完全来自那一刻蛋煮下去的那一刹那，而不是前一颗。如果第五颗蛋就煎成功，我在想，我是不是进入了另外一个轨道，那一条道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是江红在与五号病人分开时的内心独白。江红错愕地盯着第七颗在锅里逐渐熟透的煎蛋，如果说遇见江红，是带他从现实的痛苦中抽离出来，进入一个全新的梦境。他们在梦中体会到了邂逅、激情、互助般的恋人感觉。那么，江红煎蛋的过程其实就是在梦中的选择，煎第五个蛋是陪伴五号一起去寻梦，而煎第七个蛋是离开五号，在前六个蛋都无法煎成功后，第七个居然熟了。江红愣住了，但是她也不都不接受这个选择。当五号和江红在第一次见面的餐厅分开的时候，他们又共同回到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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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别的这个场景，我忽然想起了电影《爱乐之城》的尾声，如果塞巴斯蒂安没有选择与米娅分开，那么他们将一起迈入新的人生阶段，生儿育女，相伴相依。然而，他们在煎一到六颗煎蛋的时候，都没有成功，转而到了第七颗煎蛋的时候才成功，那颗煎蛋叫离别。

我们这一辈子都是一出戏，有时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这颗蛋煎的熟不熟，好不好，往往很久之后，回头想想，唏嘘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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