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眼看诗

(代序)

                                原树勋

    诗——在她像一把火之后,被长时间的遗忘在角落里,与其它样式的文学作品相比,成了没娘的孩子,没有“条码”,进不了“超市”,上不了“货架”。究其原因,她得罪了“3.15”,水货太多,引起了公“分”,受到了冷落。

    作者调侃地认为:“诗不算什么东西,至少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仅仅是他相对于泛指的文学而言。其实,诗是好东西,而且是最好的东西。只要是有感而发,不论是丰乳自溢的流淌,还是病入膏肓的呼救,就没错!呐喊是诗,沉默也是诗;渲泻是诗,柔情更是诗。凡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病就叫的东西,肯定是好诗。

    其实,诗一直没有一个大家都认可的定义,谁来议定?权威在哪?沙士比亚、普希金、李白、杜甫、白居易、郭沫若、田间、臧克家,还是艾青、贺敬之?他们都没有去议定什么,他们所给予的仅仅是美丽的分贝、绚丽的交响、甘甜的乳汁,精神的食粮。诗---什么都是:是宇宙星海、是大河山川;是珍珠玛瑙、是金石翡翠  ;是一朵玫瑰、是一束山花;是一个清纯的女孩儿、是一个丰韵的少妇、是一个世故的老人; 是“莫高窟”、是“兵马俑”;是“纳米”、是“蓝牙”;是“神州六号”、是“阿里巴巴”…… 不开玩笑,诗真的太诱人了!

轩宇的诗就是这些自溢的丰乳,生动爽口,值得一“饮

”。作者说,诗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灵魂和内心世界,即使“触动了他人”,也非“故意”。是的,正是作者没有故意的去为,却在一不留神之间“触动了他人”,因为内心世界迸发出来的东西,本身就是“灵魂的跋涉”“生命的奋争”,由于这种力量的存在,他的诗已不属于自己,而自然成为“国有资产”,为“公众”所有。

综观轩宇的诗,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事物的敏锐洞察和对主题的准确捕捉。

如《幻想爱情》,作者一矢见的:对心理不常的人来说,幻想爱情是在“荒芜着时间”“枯萎着梦想”。当然,在生理上,倘若是荷尔蒙,黄体胴过剩的分泌,那倒有情可原,因为这是一种无奈的释放 。但只能是短暂的快慰,而不是实在的快感。从“一本西厢”中“考古自己的爱情”,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徒对四壁”,多么可悲!也许你曾有过婚姻,有过情爱,然而婚姻和情爱是两条平行的轨迹,很少会有交叉点;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只是因果关系。所以,幻想爱情是虚无的。因为社会都那么真实地存在着,你却“冷冰着笑脸”“半睁着双眼”去逃避现实,这实在是人类时代的一种悲哀。爱无需幻想,找寻情爱的途径很多:可以是一笑,也可以是一吻;可以是一记打是亲、骂是爱的耳光,也可以是一番耳目清新的虐待;可以捧上一碗牛肉面,也可以送给几尺劳动布;可以设别墅为陷阱,也可以赠钻戒为谎言。只要行动就是收获,发生之后就是经验。爱,还是务实的好。正如作者所言:放下“诗人的清高”,释放“体内的欲望”,把“幻想”纳入可行性的轨道,来真正救活你“枯萎的梦想”。如今的受情已经务实到了小女子专爱老男人的时代,因为这是垂手可得的从容与淡定。一本西厢是发了黄的书页,能解决什么问题?而一个好男人却是一本红宝书,具有美容、美体、美心的强大功能。你是清纯的女孩吗?你是风韵犹存的少妇吗?不管你是谁,但愿你的爱不再是“不疾而终”的追悔,而是有始有终、生动丰富的诗篇,让爱在心头留下的不再是“一具光点”,而是一抹绚丽的辉煌。

《走进雨天》,作者喻邂逅女人,如干旱之春雨、夜空之星辰。其实,爱情本就无须约会,而应两相欢娱。雨水“透过表皮”,“浸入血管”,“昂扬起生命的存在”。我们想象,一个热吻,会使30块面部肌肉激活,219块身肌被牵动,大量内啡肽荷尔蒙在体内分泌,怎能不“唤醒深埋在体内的忧郁”?这种力量竟然能挣脱“甲胃”!在生命的河床上,能让水火相融而不相克,带着火样的挚情在水中徜徉。为什么?因为女人是水。在《蛇诱夏娃》中蛇是女人的代名词,象征着大地和不可驯服的水。只要走进雨天,就会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和神秘的童话等待你去品尝和践行。你将因“走进雨天”而引人夺目!

轩宇的诗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想象丰富,寓意深刻。如在《父亲的身影》里,我们看到的父亲如“疾驰的风”一样“丈量着世界”,“把太阳放在远山的尽头”;父亲如“飘逝的虹”一样“捍卫着生灵”,“把众神降服于正午的当阳”,这简直就是后羿射日,女娲补天,作者完全超出了一般的思维和想象,给父辈们划定了人世间的生命轨迹;铸就了长河天际历史的丰碑;谱写了生命掘进中无畏的战歌。这父亲,不正就是我们中华民族的脊梁吗?伟大,坚毅,敦厚,遒劲,能擎天,能立地。

轩宇的诗可以把枯燥的主题注入血肉,给以准确的命题,这是他真切地抓住了一个“情”字,抓住了你的命脉和灵魂。他在情感上的细腻这与初识其人有着很大的差异。他原本是个北方汉子,有着军人的血性,作为一名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当然应该以笔为械,写出一些有影响的新闻典型当在情理之中,大不了写几篇有份量的报告文学足矣。可没想到,他还有玩诗的雅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这不仅是我,即使他周围的朋友也深有同感。因为是“同类”,我对他的诗便有了先睹为快的权利。“读过的都说好”这不曰之为过,他的诗无论是从逻辑思维到形象思维的把握和运用,还是从浪漫主义到现实主义的结合,都令人叹止。更难能可贵的是我看到了他这样的一种写作技巧:由事物的现象延伸到本质以外的标的和特征,而后再去揭示本质,用极其准确而优美的词汇来抒发情感。如在《渴望变老》这首如此柔美的诗中,他大胆使用了两个令人怵目的成语:月黑风高和夕阳如血,使本就灿烂的爱情定格成一种刻骨铭心的永恒。可见其文学功底非是一般。

轩宇的诗论其样式应该是属于现代新诗类。作者有时通过“矛盾修辞”的斜射技巧,能将对应的事物统一起来,使人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知,这种技巧堪与西方的海涅和尼采的诗所匹敌。在国际交流对话中,对诗学研究诸家峰起,很难诠释。我对诗学本就没什么研究,当然也谈不清楚,但有一点,无论什么诗派,什么风格,其前提是植根生活,面向人类,这是首位的。在这一方面,轩宇做到了。

除此之外,轩宇的诗受民族传统的诗歌所影响也不小。如《寻找父亲》是A1A2B2二式二段体,对仗严谨,递进有序;《怀念春天》是AB1C1C2B2D四式六段体,起伏迭宕,交错自然。这些作品便于谱写旋律,或民族、或美声、或通俗,更可以是原生态。这些诗在音乐节奏上时而“厚重低回”,时而“蜿蜒如簧”,她本身就是一部“挥洒着生命最动听的交响”。必须指出的是,轩宇的部分诗作由于偏重意境,深究哲理,而忽视了韵律,这已不是新诗的“通病”了。鲁迅也说过:“新诗押大致的韵就可以了”。是的,词的平仄,诗的韵律,有如桎梏,何必受其左右!

《石头雨》是炎黄馈赠的礼品,是圣灵赋于的阳光、雨露和空气。关注和体爱生命的人值得一读。

有感轩宇诗作,冒昧诌议以为序文 。


              原树勋于20006年8月23日

(作者系著名音乐家、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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