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轮回》

“若迦佛,一千年了,我在你身边一千年,你为何如此绝情”

“菩提树,你本是我亲手所植,此番渡你下凡,是想你除去心魔,重获新生。”

“我佛慈悲,只求你一件事,留下我的记忆”

“待你归来,记忆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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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佛入涅盘那日,若迦佛植于净土中的一棵菩提,一千年得若迦佛照拂,方长盛不衰。在西方极乐,我日日看他讲经坐禅,看他普渡众生,香火缭绕中我也心生佛性,竟幻化成人形,有了人识。

他心怀慈悲,温润如玉,是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量宽不极,祸至不惧。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一千年的日夜与他相对,我动了凡心。

我明知在佛的世界里我是如此渺小,他给我的照拂该是与万物相同。我明知他心怀大爱,可还是不忍心放弃,想他多爱我一些。

终有一日,他要我离开,下凡渡轮回,我再也忍受不了,一千年日夜相伴,铁树也能开花,为何他如此绝情。后来我明白了自己苦苦追寻的不过是他拒绝我的答案,让我心死。


“佛诞635年,天雷,你为何救我?”

“我佛慈悲,万物皆生灵,不忍”

“那为何北荒大火,生灵涂炭。”

“北荒恶灵肆意,聚怨成灾,要得重生”


“元历那日,我化为人形,你为何大赦天下”

“千年一次,赦恶灵,渡其入轮回”

“那为何又伴我一整日,渡我佛光”

“鬼门开,万灵入,不宜行。九州四荒,皆受佛光”


“春去秋来,为何只有我片叶不凋零”

“你植于我涅盘那日,又受净土庇佑,方得长盛”


我声嘶力竭“我不信,我不信。我是因你而生,你说放弃我就放弃,那这一千年与你而言是什么”

“与往昔皆无不同”他的神色平静如常。可我早已溃不成军。

呵,大概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罢。

“那你的大爱无疆里有没有我”我看向若迦,那个在我心里如阳光一般的男子。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心中有你,也有天地。”

不自知,原来我已泪流满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好吧,此去经年,唯愿我佛安康。”我朝着自己的一千年的过往深深跪拜。


只是身后的话我再也听不到。

“留在我身边,便要陪我渡天劫。那场天雷与你已是无妄之灾,是上天惩罚我,佛心已动。你手臂上伤痕,我每每看见都如钻心之痛。”

“你化为人形那日我不知有多开心,恨不得天下都来分享这份喜悦,可又怕你人识不稳,我便陪了一整天。”

“春去秋来,我怎能忍受你凋零半叶”

“这一千年于我,是最暖心的一千年。世人只懂临时抱佛脚,能一千年得你相伴,就算失了这身袈裟,重回六道,我也甘愿”

“可我就怕,天劫难渡,若你魂分魄散,那往后的数年,与我而言才是无不同。”若迦的手心早已被指甲握得不成样子。伤敌一千,自损的岂止八百。

我转身离开的刹那间,大雨如注,不知道悲伤的是谁,只是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了。


“若迦,你可愿褪去袈裟,在人间陪她不足百年”远处是斑斓的彩虹,佛光万丈。

“弟子愿意,佛祖大恩无以为报”

“去吧,爱她是爱万物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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