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往事（16）|跟一棵树过不去

秦文公二十七年，也就是设立“诛三族”刑罚的第七个年头，秦文公听闻武都郡故道县的南山上有一座怒特祠，祠堂旁边长了一颗硕大无朋的梓树。众人皆言该树顶天立地，很有威严，似有神识，这勾起了秦文公的好奇心，于是他决定亲自前去参观。

果然梓树遮天蔽日，高耸入云。秦文公抬头望着大树，转念想到自己修建宫宇，恰好缺一棵神木用于主梁，于是任性地命人砍伐下来，运到王宫里。

随行士兵整装开始砍伐，刚开始砍，狂风暴雨，倏忽而至，而树身上的伐口也随砍随愈，就这么搞了将近一天，也没有啥成果。见此情形的文公，增派士兵到40人，同时砍伐，可依然是无功而返。傍晚时候，众人都疲惫了，就随意地散开，各自休息了。

有这么一位小士兵，就近靠着大树闭眼休憩，恍惚间听到有人说话。

“梓大人厉害，实在是厉害，这40个人同时砍伐同一棵树一整天，却未伤您分毫，想来也是前无古人了，大人果真是法力无边。”语气谄媚，马屁十足。

“哈哈哈，这有何难，不过耗费些许力气罢了。”说话之人显然傲慢自大，目空一切。

“话说，这秦文公蒙受天恩，绝非等闲之辈，今天虽然他一无所获，明日必定变本加厉，来势更猛吧？”

梓大人眉头微皱，轻蔑道：“哼，说话如此不知轻重，管他是龙是凤，又能奈我何！”

“可如果他命人身着红衣，披头散发，并用朱丝缠绕树身，以此将你困住，到时你法力尽失，又该如何自保？”被梓大人辱骂之后，反驳道。

“你...”梓大人显然气急，却又无言以对。

聚会气氛尴尬，不欢而散，因而也没人注意到树下小憩的小士兵。

第二日清晨，小士兵醒来回想昨夜梦中对话，急急忙忙将内容告知了秦文公，秦文公大喜，着及命人依此法行事，果然梓树失法，摇摇欲断。

树断之时，一头青牛从树中冲出，直接奔入雍河之内。秦文公想要捉住这头青牛，就派骑兵伏于岸边，守株待兔。果不其然，没多久青牛分水上岸，众骑士纷纷围堵，慌乱之间，有人发髻散开，披头散发，青牛见状，仓皇而逃。

秦文公饶有兴趣，于是便重修了怒特祠，祭祀大梓树。同时在军中设立髦头，随君护卫。此后数千年，帝王出行均以髦头开路，是以护卫左右，驱邪辟灾之意。

秦文公四十八年，太子逝世，文公不得已立年仅10岁的王孙为继承人，也为秦国的数年内乱埋下了隐患。

晚年丧子乃人生大哀，纵横一生的秦文公也不例外，儿子死后的第二年，秦文公跟着逝世，不舍地离开了这个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土地和人民。

秦文公

秦文公是秦国的第二任君主，更是秦国历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关键性领袖。一方面，他坚决贯彻了西抵犬戎以稳边境，东扩疆域以图中原的战略决策，为大秦一统中国打通了陇南道，开辟了第一道关卡；另一方面，他兴教化，重农业，设刑法，为后来“兴农重法”的秦国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和经济基础，开辟了第二道关卡。

历史的后来者，总是喜欢将有影响力的领导者进行对比，那如果秦襄公是果敢的开创者，而秦文公无疑是位睿智的开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