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几点钟睡下的,今早醒来人趴在电脑桌上、电脑屏幕前,腿脚麻了、脖子僵了,手臂上一片口水曾经流淌过的痕迹。我挠挠脸,拉开窗帘,12月25日的清晨一如既往,灰迷的天空,寂静的街道,强风钻进窗户的缝隙,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大概就是它将睡相恶劣的我给叫醒的。
桌子上放着的那本《圣诞老人是否存在》,是一本不知所谓的哲学书,是昨晚悄然将我送入梦乡的罪魁祸首。我记得看那本书看到很晚,但现在却对书本里的内容没有多少印象,只依稀记得书中反复强调,圣诞老人在西方民众心中,有着一个什么样的地位,或者说是信仰。
拿起外套,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刚走到房门口,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由于四周太过安静的缘故,显得声音非常之大,吓了我一跳。天蒙蒙亮的时间,估计不是美莎,就是梁建新打来的。我想着。
“喂~月霞...”是梁建新的声音,很清晰,看来他早早的就起来了
“你同学那边用回应了,今天下午三点钟,女人世界旁边。你是要和美莎一起去吗?”他接着说道。
“emmmm...”清晨时分,脑子里的思考臃肿不已,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他:“不是,我和一琳一起去吧,你告诉她,把电动车充好电,我载她去。”
“你载她去?”我能听见他小声窃笑了几下。
“怎么?你对我骑电动车的技术有所怀疑吗?”
“不是。有人投诉过你。”
“谁呀?”
“美莎。她说上次你载她,差点把她盆骨摔碎了。”
“胡说八道。是因为我跟她分组了,现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到处中伤我了是不是?”
或许阿扬说的没有错,自从我和美莎分组之后,她真的越来越暴躁了。
早上八点过十分,按照这两个月来的日程安排,我买好早餐,坐车来到万莲她家楼下。门口保安在空旷的马路中,一眼就“瞄准”了我,眼神里尽是充斥着“怎么又是这个家伙?”每次我都觉得奇怪,我认识他吗?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难道有礼貌地说一句:“麻烦开一下门。”就这么简单地戳中了他的死穴?百思不得其解。
来到某号楼的第四层,走过消防栓往右拐,我敲响了万莲的家门。过一会儿,深木色的防盗门缓缓打开一道缝,先是一顶红色的圣诞帽子,然后是万莲的头探了出来,笑着说:“哈哈!圣诞快乐!”这我才知道,原来昨天那个扁扁的快递盒子,就是这顶帽子。
开门进去,因为做完腰部手术之后还在康复当中,万莲每一步路都是扶着墙,走得很慢。
“昨天,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接?”来到客厅的白色沙发前,她还没有坐下,就问起我这么一个问题。
“我没有留意到,后来时间有点晚,我怕你睡了,就没有打回给你。”
她扶着沙发边坐了下去,好像说了声“噢,是这样”,但是声音很小,我没有听清。
“昨天很忙吗?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她边说,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看见是体育台,马上又换到一个播新闻的频道。
“没有啊,昨天我还早退了。”我把给万莲买的早餐放在位于沙发和电视机中间的小桌子上,走到沙发的旁边说:“张凌约我去网吧,结果游戏没有玩成,却看了场电影。”
“电影?看的什么电影?那个眯眯眼的动画片吗?”
“不知道,我睡着了。”我坐下在沙发的另一端说:“那个电影院的座位简直催眠,下次你要是失眠,告诉我,我带你去。”
“哈哈哈哈哈哈!”万莲翻开外卖的袋子,说:“你今天给我买了什么?”
“炒面!”我把前面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推到她手边,倒上了半杯水,她扭头过来看着我,想了一下,嘴角有翘了起来,笑着说:“昨天,我闺蜜给我打电话了。一直在骂你。”
“骂我什么?”
“骂你是傻X。”
“还好吧,起码她没有当面骂。”我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播电视剧的频道,抱怨说:“还不是你说要快刀斩乱麻,快起来结果肯定不尽人意。”
“也是。想要两全其美,太难了。”说着她掀开外卖盒的盖子,拿起筷子准备吃。
“会不会影响你们,例如...绝交之类的。”
“不会。”她停下来了手中的东西,用着略带严肃的眼神看着我,继续又说:“女人的友谊分两种,要么表面很好,要么真的很好,我跟她属于第二种。”
万莲开始吃早餐,而我走到阳台,想着给梁建新打个电话,说自己要可能会晚一点才能到,掏出手机的一瞬间,手机自己亮了,显示着一个接听的绿色按钮,和一个红色的挂断按钮,上面还有大大个联系人的名字——刘滢。
我迟疑了一下,脑子就像是一本书,快速地在翻动着。年底了,刘滢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仔细算算,我们差不多有一年?还是一年半没有见面,她肯定是来催促我婚姻大事的。我面对她,面对这种事情,感觉就是非常的奇怪、非常的匪夷所思,为什么会有人有着这么一种耐人寻味的爱好呢?喜欢催婚。而且我还不能不接她电话。
“喂~阁下可是刘滢,刘珊瑚?”我识图说一些能够蒙混过关的俏皮话。
“大胆狂徒,竟然敢直呼老娘闺名?”刘滢配合地说道。
“哈哈哈。”我假装笑着,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被她骂。
“你很久没有来我这里了。”她的声音逐渐地严肃起来,说:“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
“记得,我怎么会忘了你。”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嫌我烦了吗?”现在她又逐渐激动起来:“如果是,就把我拉黑吧,从此我们分道扬镳,我再也不来烦你了。”
“没有这种事,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我能察觉自己的额头冒出冷汗,拿手机的那只手也开始微微颤抖着。
“忙呀,这一两年就莫名其妙很忙,你也知道,上次那个照片的事情引发的一系列事件,我是真的没有空闲。”我补充地说:“就这几天吧,其实你不打给我,我也想着准备跟你联络的。”
“你就骗我吧。”这一声我听着,她又平静下来许多,说:“元旦那天中午我有时间,你过来我这里一趟,听见没有?”
“不是,那天我不知道...”
她用清嗓子的声音,打断了我说话,然后一字一句地用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对我说:“我问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大冬天的,一滴汗水从我的额头,随着脸颊的轨迹流到了下巴,晃晃悠悠地落向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