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医学院在一个普通的地级市,她男朋友的学校是首都北京。
米月和寝室同学大一第一个学期,十一假期相约北京游玩,爬长城时竟然遇到了洪君,米月那双眼睛瞪得都快跑出去了,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太有缘分了。
米月特别相信缘分这个词,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她不喜欢误会来误会去的错过,也不喜欢阴差阳错的结合,她觉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高中毕业时送给洪君照片时,她没有想那么多,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给了,大班长怎么能少得了呢?同学三年总得留个念想。
可这茫茫人海中偶遇的几率是多大?她数学学得没有那么好,可是她知道这是小概率中的小概率。
洪君穿了一件高中从来没有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她感觉他更加精神了、人仿佛也结实了些。
米月直接表达出来:“班长,几个月不见,学校生活过得不错呀,人都帅了”洪君的脸腾的红到耳朵根,脖子也红了。
吃饭时候洪君也爱红脸,与原来大班长的作风大相径庭,米月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洪君的害羞让她乐了好几天。
她的室友拍着胸脯说:“你同学喜欢你”,她无法相信,还反驳她室友八卦不靠谱,要是喜欢她,她给室友打一星期的水(大学里开水房在另外一幢楼里,需要下三层楼、走一条小路、再转弯才能打水)。
回到学校一个多星期,米月收到了洪君的来信。她发现她们俩信箱号码都是21,米月忍不住又惊叹道:“天呀!真有这种事情。”
洪君没有说什么亲密的话,把自己的生活概况跟她讲了一下,主要就是井井有条的时间表,还有他喜欢的老师。
老师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红旗汽车他参与过研发。这些像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米月感到新鲜、有吸引力,她的世界也慢慢丰富起来!
米月第一封信写的内容是她们学校有个投影影院,电影票只需一块钱,她和她的室友买了瓜子、鸡骨架,坐在里面吃得开心、笑得开心。
宿舍门口的阿姨管人管得特别严,记性特别好,想溜进女生宿舍的男生都被抓了,她们天天都有戏看。洪君看完一遍又一遍,恨不得一个字不落的背下来,还会噗嗤笑出声来。
两个人的信一封封的在两个城市的路上穿梭,米月猜测着洪君教小朋友学习时一板一眼和凑时胡诌,洪君想象着米月解剖活兔子时候的手忙脚乱和满脸惊恐…两个人的心不知什么时候近了、话不知什么时候密了。
米月心甘情愿地给室友打了一个星期的水、又额外赠送了一个星期。米月一直觉得自己第六感很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寒假的时候米月和洪君约好同时到家,米月看到洪君的第一眼觉得很陌生,两个人尴尬得不知所措。米月的脸热起来了、洪君的脸更不用提了。
洪君还算周到,建议把行李箱寄存,两个人到肯德基点了些吃的,真正交流起来熟悉的感觉慢慢回归,洪君把米月送上回县城的车,他坐上回自己家的小巴士。
这个年两个人都心不在焉,洪君知道米月家的电话号码,可是他们村里电话有限,他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米月打电话,估计话没说完,整个村都传开了。
米月心里不爽了,到底什么原因,他一个电话都不打?拜个年都这么难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把她当无话不谈的朋友?是啊!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她凭什么臆想他喜欢她呢?自作多情!哼!
洪君到了学校给米月的信一封没回,他十分纳闷。米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突然心急如焚,竟然没有要过米月宿舍的电话号码,够蠢的。
他情急之下电话打到米月家里,说出自己的名字,报出学校。米月接起电话,一声轻轻柔柔的“你好,你是?”,他的心方落定了。
米月这次决心已下,必须得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样下去到底算什么呢?她回信了。
你为什么给我写信?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米月没有在预定时间收到回信。洪君沉默了。
洪君在两个问号面前想了很久,这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喜欢”“爱”的问题,而是承诺的问题,是一辈子的问题,他用“传统观念”这根绳子把自己捆绑得非常牢固,他认为这是一生的交付。
而此刻,他自顾不暇,怎么给米月一个交代呢?自己家里面甚至连一个电话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