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储备库之课堂不拒绝“摔碗的”

课堂不拒绝“摔碗的”

杨志超

参加过很多次听课、评课活动,但今天的课堂很耐人寻味:

  师:今天我们学了一个新字“闻”,跟老师读一遍“wen”。

  (生读)

  师:谁说说,我们怎样记住这个字呢?

  生:闻就是门里藏个耳朵的“耳”。

  师:很好,还有别的方法吗?

  生:闻就是耳朵的“耳”外面挡上个“门”。

  师:嗯,好像和上边的,一样,再想想。

  生:闻,就是一闪一闪的“闪”去掉里边的“人”,换上个耳朵的“耳”。

  师:很好,还有别的记忆方法吗?

  生:闻,就是问路的“问”字去掉里边的“口”,换上个耳朵的“耳”。

  师:很好,还有吗?

  生:闻,就是个“闲”字去掉里边的,“木”,换上个耳朵的“耳”。

  师:很好,还有其他方法吗?

  ……

  也许是受到前面同学的暗示,接下来,很多学生都循着这种思路回答,把带门字里边的部分换一换,前面的学生把简单的字都说了,所以后边的学生说得越来越复杂。这时候,我想起了余文森教授的一篇文章,文中也描述了一个类似的案例:

  师:小朋友,怎样记“菜”字?

  生:菜,上下结构,上面草字头,下面是采字,合起来是“菜”字。

  师:还有其他方法吗?

  生:菜,上面草字头,下面彩色的彩去掉三撇,合起来是“菜”字。

  师:很好,还有其他方法吗?

  生:菜,上面是辛苦的“苦”去掉古,下面是彩色的“彩”去掉三撇,合起来是“菜”字。

  师:很好,还有其他方法吗?

  生:菜,上面是“花”字去掉“化”字,下面是彩色的“彩”去掉三撇,合起来是“莱”字。

  师:很好,还有其他方法吗?

  ……

  余教授的解读如下:“学生们越记越复杂,越学越糊涂。这种为过程而过程、为方法而方法的教学失去了应有的价值。”“由于‘过程、方法’这一维度的目标,是以往课堂教学所忽略的新要求,一般教师设计这类目标的意识不强,有些教师有明确的意识,却在设计和操作中明显地出现了‘游离’现象:游离于知识、技能目标之外,游离于教学内容和教学任务之外,游离手学生发展之外,从而使过程、方法的阶值丧失殆尽。”之所以对这段话印象深刻,是因为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它对于当前识字教学中存在的方法奢华,目标虚化的现象解析得一针见血。上面“闻”字的教学中,我看到的正是这种“关注过程而遗忘目标”的行为。

  轮到评课了,刚想批评几句,我却不免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样做,能说说你的想法吗?教师回答道:“这是建构主义啊,建构主义不就是尊重学生原有知识,力图把新知识和学生原有知识联系起来,让每个学生实现自主建构吗。”建构主义?原来如此。这位教师是在做着勇敢的尝试——尝试把“建构主义”从论文中搬到课堂上来。我突然意识到,虽有偏颇之处,但较之过去经常采用的某一种方法的强加,这种尝试不是更有意义,更能体现出对学习主体的尊重吗?勇敢地尝试,更值得我们去鼓励。

  有位教师在谈到新课程时说,让学生动起来在课堂秩序上有“乱”的可能,教学内容上有“跑”的可能,教学时间上有“超”的可能,在各种可能的“威胁”下,还是选择驾轻就熟的“一张嘴掌天下”省事。同这位惰性十足的教师相比,那些勇于革新,不怕麻烦,不怕跑偏的教师,不是更难能可贵吗?我们常说课堂是学生的,教学的最终目的是让学生学会,让学生有所感、有所悟,这需要让学生的身心参与,需要出现应有的“麻烦”。教育不是工业生产,不应以效率为第一,也不是越简单越好,而应该保持应有的复杂性。

  课程理论家迈克·富兰说,“变革是一项路程,而不是一张蓝图。”在这个旅程中,摸索着前进的正是广大的中小学教师,课程改革进入到课堂变革阶段,无论教学行为还是学习行为的变化,都是深层次的,它需要一个模仿、提高、反思、纠正、内化的过程;它是渐进的、动态的,不断获得修正的。既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就应该把实践的权力交给老师,把反思的权力交给老师,真正做到少些批判、多些鼓励。

老百姓常说:“不刷碗的永远摔不了碗。”通俗的话语却道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实践是一切认识的基础,人是需要在错误中前行、在错误中成长的。

来源:杨志超. 课堂不拒绝“摔碗的”.人民教育. 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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