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事（18）

自摄。

晚饭后，做完该做的事，快九点了，终于到了可以读书的时间。

这段时间，在读申赋渔的《不哭》。

关于申赋渔，我在好几篇文章中提到过他。是啊，对于我们喜欢的作家，我们总是愿意反复多说几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表达我们内心的喜欢。

对《不哭》，我在一篇文章中也写到过。它是我在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当时，我抱着试试的态度，在电脑上输入了"申赋渔"三个字，搜索的结果却让我如愿以偿。运气好的中奖一样。

《不哭》我已经连续读一星期了。七天里，我只读了里面的七篇文章：《宝宝，不哭》、《为了孩子去流浪》、《孤儿院》、《9月1日》、《我要妈妈》、《姐姐不疯》和《乡路带我回家》。

这个阅读的速度不快。不，简直是很慢。

《不哭》共收录了作者写的十八篇新闻故事，共十五万字。这样，平均每篇文章差不多八千三百个字左右。就是说，我每个晚上平均才读了八千个字多一点。

这样的速度，当然是很慢的。

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平时看书总是习惯一目十行；每次拿起一本书，也是恨不得一口气把它看完。

但我看《不哭》时，我做不到快速阅读。我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书中的每个字，仿佛都有很重的份量，压在我的心上。

看看书中那些主人公的命运，他们差不多都是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却各有各的不幸，背负着不同的苦难。但是，苦难其实只有一个，它只是以不同的面目或者不同的方式出现而已。

他们所承受的苦难，通过申赋渔客观、节制、细致地记叙，通过每一个文字，通过缓慢地叙述节奏，传递到我的心里，让我感同身受，仿佛我也是书中的一个人物，就在主人公的周边，经历着他们的经历。

我想哭。一次次，眼眶湿润了。但我又忍住了。我在书中一次次读到"不哭，不哭。"就像《不哭》这个书名，其实也是作者对每个读者的安慰：我们不哭。

我忍住了眼泪，但不能忍住悲伤。

我做不到轻松阅读。每次，我只能读一篇文章，我做不到继续读第二篇、第三篇……我不希望让苦难排山倒海般涌过来，把我整个人都淹没，一下子突然看不到生活和希望的方向。

我读完一个故事，就把书轻轻合上，放在一边。我保持着原来阅读的姿势，静静地坐一会儿。那一刻，我像在品尝一杯泡得很久了的浓茶，我偿到了苦，感到了涊，但回甘是甜的。申赋渔的每个故事中，在重重苦难里，总是会出现隐约的光，指向未来的出口。我想像着那个出口，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已经十点多了，该洗洗睡睡了。我希望自己能够睡个好觉，这样明天会有充沛的精力，去生活，去工作，再读一篇《不哭》中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