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楼学短》学习录12

原文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

孟子对曰：“于传有之。”

曰：“臣弑其君可乎?”

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释义

汤放桀：商汤把夏桀流放到南巢(今安徽省巢县东北)。桀，夏最后一个国君，暴虐无道。

武王伐纣：周武王出兵讨伐商纣王，纣兵败自焚而死。

一夫：“独夫”之意，而不是指“一人”。一夫、独夫，都是指众叛亲离的人，多指暴君。

弑、诛：臣下无理地杀死君主，子女杀死父母，为弑；出于正义杀死罪犯，为诛。二者字义的褒贬不同。

感受

在上一篇中，孟子一连三问，把齐宣王问的“顾左右而言他”。可能这个齐宣王还有些不服气，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孟子不是擅长类比、层层递进吗？好，我也这么问你。而且齐宣王选的是“汤放桀，武王伐纣”这两件载入史册的事，估计他想过孟子肯定不能否认。果然，孟子说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

我想，齐宣王问第二句的时候，应该心里在窃喜：看看，中招了吧？

然而，孟子是这方面的高手，早就防着了：这两件事是有没错，但是解读不是这么个解读法儿。表面上看，商汤是夏桀的大臣，周武王是商纣王的大臣，作为大臣推翻原来的国王，这不是臣弑君吗？然而，孟子认为，夏桀、商纣这样的国王，已经是众叛亲离了，所以是“独夫”。对于“独夫（或一夫）”，孟子的定义是“破坏仁的谓之贼，破坏义的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独夫’。”

可见，在孟子眼中，名义上的王和老百姓拥护的王不是一个概念，所以“弑君”一词指的是臣下杀死老百姓拥护的王，而那种作恶多端的所谓的王不在此列，所以能群起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