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网络上莫名其妙的形成了一股风潮,大家兴致勃勃的称自己为“老阿姨”。记得有一天我跟一个关系很好的妹妹调侃自己是是一个“人到中年的老阿姨”,迅速被反驳到:“你这样阿姨知道吗?”
在她的言辞中我明显的感到了宠溺的意味,她不愿我那样称呼自己,似乎那里面藏匿着某种洪水猛兽,但至于是什么?作为年长的我,当然清楚无比。
起初我只是调侃,并未认真,当我了解到这个热点的中心者其实比我年长几岁,甚至说跟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而在那个热点爆发的时候,我似乎还处于落后的状态。
跟我同龄甚至比我小的妹妹们已经接连结婚,女朋友们也陆续的步入妈妈的行列,大部分的小伙伴都比在学校的时候有些丰腴,当然,这些归功于新陈代谢的缓慢啊。(岁月饶过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才猛然间醒悟:青春原来真的结束很久了,比我们预估的短暂了几亿光年。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都是骗砸,骗砸!
贴在我们这一代人的“90”后标签已经过时了,现在的社会主力是00后乃至更年轻的10后。
当我们用前辈们审视我们的眼光看着这些更聪慧的群体,确切的说是看着他们成为新一代的社会主力的过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和上一辈乃至上几辈人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觉曾天真的认为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随着社会的迅猛发展,物质变得愈发充盈,我们的人生选择看起来好像比之前多了几十倍不止。但当你走过了某一个阶段,你就会发现,不管你曾经有多么的桀骜不驯又或者自命不凡,终究也是会走向最普通的道路上。
当然现在说“中年危机”还是有戏谑的成分存在的,它距离我还有很远的一段路(不要明晃晃的戳穿我好叭)。但在时间的洪流面前,我知道,那一天可能马上就到来了。
人在很多事情面前无法选择,比如衰老,比如生命。但我想了想,在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情面前,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及时行乐,多做自己开心的事,多学习,多看报,克制情绪,学会忘记以及不要成为一个喜说教的唠叨大姐。
熟悉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我平静的接受了很多事情,以及座右铭改成了“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的人生定位,在我本命年的这一年。
你想对抗什么呢?
一种你明知道无法战胜的未来。
三月初时,我们一行人面对毕业,虽然平日里有很多摩擦,但在毕业的最后时刻,我们很意外的相处得很好。
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忙着论文,忙着找工作,忙着相聚,我们经常在一起谈心,遛弯儿,或许是 我们知道我们在一起插科打诨的日子没有很多,所以才格外的融洽。
在我年初回学校时,经历了停水的尴尬,一连十几天都没有水,我们都靠着消防兵的救济过日子,突然间觉得那句话说的很对,“哪里有什么岁月安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在这里请允许我实名表白消防兵哥哥们以及所有为人民服务的人们。
在停水的这段日子里,我度过了我23岁的生日,很感激我的舍友们,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给我买了一个小型的酸奶蛋糕。真的是难为她们了。
四月,我在家进行了考试。几乎是裸考,自然没有好的消息传来
在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一个师妹跟我讲她过去的事情,在过程中,她突然间问我:“你真的不恨导员吗?”
如果不是她提起,我很少想起那些日子的辛苦,那段日子在我过去的人生里像是一部做工粗糙,但故事动人的老电影——我学到的不多,但也足够。
回想那段日子,我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好像那个时候有很多想要证明却又怎么都不能证明的事情,也许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证明,只不过,我不去想它们了。
我那天跟师妹说“你现在真的是赶上了好时候,她越来越柔软,也越来越像个老奶奶,好好珍惜,好好对她”往事惆怅如梦大概就是如此吧,想起自己曾经的充沛,心里像是结了累累的果实,包裹着沉甸甸的爱和忧愁。
五月。
我的医生问我,身体还好吗?
我本来想跟她说坚持下去好难,但所幸,我没有说出来,最后的最后,我还是一个人走过了那段黑暗之路。在此之后,我发现我的性格变得越发的矛盾,一边丧到没朋友,一边又开始寻找新的乐趣。不然我不知道以何种形式能过填补能感到却又不为人知的“失去”。
在这个期间我曾偷偷的去医院做了复查,主治医生介意我的无故停药,她对我讲“你这样是很危险的,你知道所有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不过幸好,情况还好。”我什么都没说,起身,鞠了一个躬。
后来在日记里,我写下了这些:
最近的一次医院,显示结果没有很糟。虽然当时我有千万句话想讲,但最后我什么都没有说,可能这就是我自我调节的成功吧。但是她说完情况还好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么的喜悦。这条路我走的异常艰辛。
不知为何,喜悦有时会那么像悲伤。
在走出诊室的那一刻,我深深地感觉到了某种时间带来的东西,一些我在过去理解不到的事情。
年少时天真的以为无论那一种情感,都应该用力,仿佛那种飞蛾扑火才可以淋漓尽致,在多年以后,我才发觉越是“举重”,落笔才要“若轻”。因为你的爱与眷恋,不只是朝夕与片刻的温存,而是绵长悠远的空谷传响。
六月。
在我毕业之前,我的小伙伴回学校看我,虽然只是陪我过了一个端午节,但也很满足了,毕竟她的毕业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出席。好像是某种特定的规律,每年的毕业季,总是阴雨连绵,从早晨到晚上,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自她走后,生活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些什么,就真的只是非常的平常和普通的过程,唯一变化的是内心,好像“未来”和“从前”的侧重完全颠倒。
当你努力向前看的时候,心里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灰。
七月和八月。
我都在找工作和找房子。
好不容易到了九月。
我开始工作,在一家公司做文案,每天都是重复的范式,在中秋节的时候,带着朋友回了家乡,看了日出,拍了照片。
十月,国庆节。
恰逢喜欢的动漫人物做主题生日会,我开始了苦逼在家加班的日子,在去腾讯提案的时候,我无比的激动,但由于种种原因,流标了,我的努力和付出没有换来相应的回报,相反,为别人做了嫁衣裳。记得JK罗琳怀着一颗慈悲之心,安慰我们这些一直没有收到霍格沃兹通知书的人说猫头鹰是被海关扣下了,但我们对于自己只能留在人间当麻瓜这件事,早已经接受了。
等霍格沃兹的信是等一个梦。
人会老,但梦是不会碎的。
趁着某个周末,我回了趟学校,每当我回想起学校师妹的时候,跟想起睢货和大学密友是完全不一样的,那不仅仅是友谊和闺蜜之间的感情,还有一种美好的生命景象:美好,澄澈,年轻和自由。
紧接着,十一月到来,北京一夜之间就冷了。
趁着秋天的尾声,我跟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去逛了地坛,你没有看错,就是地坛,我想到了史铁生,但我的朋友想到的是老年人。
在2018年的最后一个月,我辞职回了家,躺在老家的炕头上打着点滴。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放弃那份看起来还不错的工作,我跟大家说是我想离家近一点,我也想像我好多朋友一样在外面生活,尽管我也很向往和享受那种生活,但是,我不能像我其他的兄弟姐妹一样,不管不顾,或许这么说也并不准确,但我的养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他们年轻的时候因为我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多白眼,他们并不是很希望我离他们很远,尤其是在我认回了亲生父母以后,他们害怕我会走,我永远不能忘记我养父在开诚布公跟我聊身世时的无助与绝望。
还有就是我怕我的身体条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意外,我怕来不及看到他们最后一眼,相比我亲生父母的失去,我养父母可能更加的接受不了,毕竟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
且不管桎梏我的那些过往到底有多么不堪,相比我而言,他们也同样经历了,过去种种,原因何如,是非不论。
在这个月我签署了造血干细胞的采样入库登记,也签署了捐献器官的同意书
终于可以停止了……
但我的本命年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篇年度总结,是我近几年写的最久的总结,几乎是以流水账的形式还原了我过去一年的生活。这些回忆,没有什么大事件,也没有什么态度,但更多的是我的个人感受。可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我总觉得有点难过,感到无话可说。好像也不是那么准确,更精确的应该是一言难尽。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感受这回事,随着不同的经历和心态变得难以互通,这就是为什么你年轻的时候会感慨“交流时间悲伤的事情”,而到了现在,你根本不想交流。
我们在不断增加人生阅历的同时,也被剥夺了很多倾诉和表达的机会。
时至今日,我依旧很惶恐,也觉察到自己在某些方面更加敏感,更加悲观,但同时,我越来越喜欢一些很萌、很幼稚的小玩意儿。
到现在我发现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内心对抗“中年危机”的方式,并且,我仍然还在践行这个方式的可行性和有效性。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些美好的事物,漫长的旅途以及遇到的人,都在安抚着我敏感而又傲矜的内心,消解我的哀伤,使我能够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记得师妹跟我说,希望新的一年,我能更勇敢,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为自己多活一点。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随着;时间的增加,越发的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责任越大,人活一世,绝不可能只是为自己而活。不止是十几与二十四。
小的时候,我身边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直到高三,我身边有了闺蜜,在那些默默流转的时光里,我曾希望过好多事情,但这个幻想一直都没有实现。
因为缺乏相当程度的毅力和自律,我和很多人失去了联络,互相也没有寻回彼此的愿望。
我们生存在巨大的蓝色星球上,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勉勉强强的活成“大多数”。
记得曾经做过一个梦,在空无一物的海天之间,望不到尽头的白色冰原,像是一个无法触碰的世界。强烈的阳光和白色都刺的眼生疼,当船驶过,巨大的冰块在水面上浮沉。
在未来的岁月里,希望还可以去看看更多的世界,也能追逐梦想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