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食蔬菜:五菜的历史-吃的历史(十一)

在中国古典文化里,总有些特殊的数字。比如阴阳里有五行,天上有五星。地里既有五谷,自然也要有五菜 :葵、韭、藿(huò)、薤( xiè)、葱。“苏果”如果真的穿越历史,吃饭的时候估计难受的想哭,因为上古先秦时期可不像现在,转转菜市场就能买多种菜。那时候能吃的东西比较少,五菜是主要的副食蔬菜,反过来复过去就吃这几样。

战国时期有本书叫《灵枢·五味》,此书作者不详,这么解释的:“葵甘、韭酸、藿咸、薤苦、葱辛”,估计还是难懂,咱先聊简单的。

葱和韭好理解,就是葱和韭菜,这都是我们国家原产的蔬菜。我们的祖先很早就知道把韭菜种到温室或者地窖里,就能得到韭黄,古人聪明吧。班固在《汉书·召信臣传》里记载了官方菜地里在冬天温室里种葱种韭黄的情况。这里的召信臣是西汉的一位大臣。有意思的是,史书记载种韭黄这个事情,却是因为召信臣上书反对冬天在温室种菜,认为劳民伤财,看来反对特权阶层的享用专供是古已有之的事。“苏果”很想告诉班固,现在的韭菜已经不种在温室了,都在股市里。

股民秒懂

到了魏晋南北朝,也有个段子,涉及著名的石崇和王恺斗富事件。每到了寒冷的冬季,石家却还能吃到绿莹莹的韭菜碎末儿,王凯很纳闷,我这么有钱都搞不到,石崇咋弄的。后来王凯以金钱贿赂石崇的下人,才知道石崇的韭菜是将韭菜根捣碎后掺在麦苗里,有韭菜味道,别人也看不出来。

“苏果“的偶像,大诗人苏东坡吃韭菜都有诗:

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

遥想庆州千嶂里,暮云衰草雪漫漫。

屠呦呦大师的青蒿,我们说的韭菜,不但入药,还入诗。

剩下的三种有点难,现在都不常吃了。

葵,即冬葵。现在比较少见,在古代是重要蔬菜之一。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他《齐民要术》里把葵列在菜的首位,而元代的学者也是农学家的王祯《农书》把这个菜放在百菜之王的角色,可见古人对这个菜是相当的认可。《诗经》里说“七月亨(烹)葵及菽(shū,即豆子)”。后来葵就慢慢淡出菜的范畴了,唐代以后就种的少,到明代就进入药的范围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就把它列为药了。

葵菜,不知跟上古的有没变异

藿,就是豆子的嫩叶。这个字挺生僻,放到特殊语境里就能顺出来,比如藿香正气水。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单拎出来就不会读,但实际上是见过的。

先秦时代蔬菜种类少,大豆的叶子嫩的时候,被认为是一种比较好吃的蔬菜。《战国策》里有“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羹”,说明豆子和豆叶汤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常饭。后来豆叶逐渐不再是人的食品而是用来喂猪了,但随着养殖业的工业化,猪改吃饲料,这个藿就成了连猪都不吃的东西了。

豆叶

既然说到豆子,历史上最有名的故事不得不提,那就是曹植七步成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诗句妇孺皆知,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自古就存在很大争议,《七步诗》的内容也受到质疑。因为这个故事出现在南北朝时期的《世说新语》中,离曹魏时期不远,又不好轻易否定。所以对这个事件的真伪的判断只能是没有结论,再附上诗文的另一个版本: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央视版的曹植

最后一个薤就更陌生了,现在有种百合科葱属植物叫藠(jiào)头,也叫茭头,是这个薤或者比较接近这个薤。老百姓有时可以在田间地头挖到的野蒜一类的东西,应该都算是这个。一会是葱一会又说是蒜,听起来挺混乱,这个跟它的口味有关系,它看起来像蒜的样子,但吃起来有葱和韭的味道。唐朝人编的《新修本草》说的明白 :“薤乃是韭类,叶不似葱…“。

薤,看起来像蒜吃起来像葱

韭,葱,薤啥的,在古代就被列为荤辛的菜类。最早佛教里要求的不食荤,其实是指的不吃这类味道比较重的东西。脑补一下就能明白,这么多信徒聚在一起,如果都吃这些菜,那在一起诵起经来,甭说佛祖估计就连自己都受不了这味。

82版少林寺剧照

至于佛教不吃荤扩展到肉食,是南北朝时期,南梁开国皇帝萧衍闹得。这位大佬笃信佛教,为了践行大乘佛教的慈悲,积极提倡素食。而且自己亲自编写文章劝大众不吃肉,甚至颁布法令强行推广。所以,佛教不吃肉食,大概从南北朝开始,但也仅限于内地的汉传佛教,比如西藏喇嘛人家就爱吃啥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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