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寒儒的苦衷

                                         -----给阡陌先生的回复

        谢谢先生的点评与鼓励!您说得不错,我70年代确实写了不少具有时代特色的诗,但由于几次搬家,弄丢了一大半,剩下的,又由于我不自贵重,放置不当,有的受潮霉烂,有的被老鼠咬得残缺不全。其他文稿的命运也是如此。怎么办呢?不讲它们没有出版的价值,就是有,我也出不起,因为现在出一本书,至少要6,7千元垫本,书出来了,要自己推销1000本,才能收回成本。我既无体力,像北京许多大学教授那样自己踩着三轮车送书到各大学去叫卖;又没有当过部门领导,有广泛的人事关系,可以托他们代销一部分。因此家里放了好些出版社约稿函,我都只有望洋兴叹,弃置不理。

        怎么办呢?司马迁受了宫刑,本来不堪凌辱,欲寻短见,但又舍不得他呕心沥血写出的《史记》,还是忍辱负重,坚持把它写完成,他准备写好了,再“藏之名山,传与其人”。我的东西固然在文史价值上不能与史氏相提并论,但同样也是心血的结晶,俗话说,猫生的猫疼,狗生的狗疼,我也不忍白忙一生,还想留点片言只字在人间。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把一些还能辨认的旧稿上传到互联网上去,这样也许能保留得长一些。但也不一定完全可靠,因为有的网站被封了,你的东西就与它同归于尽了。我就遇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所幸我不只存一家,这里没有了,那里还有,比放在抽屉里好得多(放在自己电脑硬盘里也危险,我从2004年到2011年所打的几十万字的文章,日记,诗词都因硬盘突然损坏而泡汤,提起此事心就痛)。

        难怪鲁迅在他的遗嘱里叫他的儿子不要做空头文学家,我现在也尝到了空头文学家的滋味。论头衔,我在中国诗歌界也得了一大堆,但都是空头支票,买不到一分钱东西回来。鲁迅就不同了,他当过教育部的官和大学教授,就是不出去上班了,每月还能拿到300元大洋,够他一家开支了。如果办刊,出书,遭到出版公司的刁难,他就愤而自己出。他还能拿钱资助贫穷的青年作家出书。

        请放心。我说这些废话是想同朋友聊聊天,散散心,别无他意。我庆幸自己命大,一生几次与死神打交道,都没有死掉,终于活到了今天这个言论自由的网络时代,不但能把自己的东西发表给大家阅读和评论,还能得到网友的鼓励和支持,这是过去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从这个角度讲,我也是时代的幸运儿。我应该知足,应该一如既往地写下去,做忠实的时代记录员。

                                                                     写于2012年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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