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赫巴巴语录》连载(31~上):转世与羯磨——第一、第二部分

美赫巴巴(印):1894-1969年

(31~上)转世与羯磨(注:羯磨,意为业力或命运)

第一部分:死亡的深远意义

世人将生命完全等同于浊体的表现及活动。因而对于他,身体存在的始末,也是个体灵魂的始末。他的全部经验似乎都证明了肉体的无常;他也经常目睹那些一度生机勃勃的身体的衰老。这自然驱使他相信,生命和肉体存在乃同始同终。

由于把死亡看作生命的终结,世人给它赋予莫大的重要性。很少有人长时期地思考死亡。不过,尽管大多数人沉浸于世俗追求,但面临死亡事件时,仍会受触动。除了给生命场幕提供总背景,死亡还在形形色色的人生事件中,呈现压倒一切的重要性。属于最可怕可悲的事件。人们出于恶意或愤怒,企图把死亡施加给对方,作为最终惩罚和最大报复;或者把它用作排除他人侵犯干涉的最可靠途径。还有人把死亡视作最高牺牲,献出生命;有时抱着错误希望寻求死亡,妄想以此结束自己无法正视或解决的世俗烦恼和问题。因此在大多数人心中,死亡具有突出而强大的重要性。

死亡的莫大重要性,来自于人对具体形体的执着。若对生命进程持较开放的观点,即便对世俗人,死亡也失去大部分刺痛和重要性。形体虽短暂,生命却通过它们不断地延续:旧的被抛弃,新的被创造出来生存表现。反复的死亡事件被一次次的出生弥补。老一代由新一代取代;生命在新形体中再生,不停地更新焕发。生命之溪流,连同古老的源泉,通过波浪般来来去去的形体,源源不断地向前挺进。

所以,即使在世俗者的体验局限之内,也有很多东西,应该能够缓和把死亡看作无补损失的病态念头。只有客观地看待生命,不执著于具体的形体,才有可能理智地对待死亡。但执著于具体形体的世俗人,却难以做到这一点。对于他,一个形体不如另一个;他自己所认同的形体,乃迄今最重要的。对生命溪流的普遍保护和推进,他没有特别的兴趣。世俗人渴望的,是自己的形体和跟自己有关的形体的延续。他画的感情同理智不能和解。随着亲近形体的消失,他也成为无尽悲痛的牺牲品,尽管 真生命作为整体,可能已在别处以新的形体全取代了失去的。

进一步分析,对死亡的悲痛乃植根于自私。失去亲人者可能理智上知道,生命作为整体已在别处弥补了损失;但他唯一的感受是,“那对我有何用?”从个人的角度看死亡,它便成为无尽悲痛的原因。从生命整体的角度看,它只是一个小插曲。

对抵制死亡造成的个人悲痛,客观思考很有帮助。但在普通体验的局限之内,考虑死亡的一些含义时,这些思考本身却不能解决连客观理性都困惑的更广泛问题。若把死亡看作个体存在的最终消灭,那似乎对世界是个无法弥补的损失。每一个人都可能给予世界某些无可完全替代的独特东西。而且有的情况是,世间事业在一个人远未达成之前中断。他对理想的奋斗,对真善美的热情,对神圣永恒的追求,似乎全部终止于死亡造成的茫茫虚无。

把死亡看作个体存在的终止,意味着同基于合理直觉的固有期望背道而驰。在直觉的要求和把死亡视为个体存在终结的不纯智力结论之间,通常发生冲突。这种冲突往往是纯思维的开端,并立刻向死亡即个体存在终结的公认观点严肃挑战。死亡作为生命的灭亡,永远无法完全为人的灵性理想所接受。因此,个体化灵魂不灭的观点,通常被人心不多加抵制地接受,即便是缺乏对死后生命存在的直接超感官知识。

从亲身体验中知道灵魂不灭真相的人,很少。对死后生命存在的超感官知识,不为绝大多数人所企及。对于他们,灵魂不灭一定是个合意和可接受的观点,但也仅此而已。对通过科学兴趣,掌握同“另外世界”交流方法者;或因特殊情况,亲身体验亡灵显现或干预者,或因灵性进步,自动展现内在意识载体的一些潜在感知能力者;灵魂不灭成为个人知识的一部分。

个体化灵魂有别于肉体之事实,使个体化灵魂不灭成为可能。即使在死时放弃浊体之后,个体化灵魂及其全部业相,仍继续通过心和精体媒介在内界存在。因此,通过浊体媒介表现的生命,只是个体化灵魂连续生命的一部分;其它的部分在别的世界表现。

大自然要远远大于人用普通肉体感官可感知的。自然的隐蔽方面由更精微的物质和力量组成。在自然的精微方面与粗浊方面分开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它们都相互渗透,共同存在。自然的精微方面不为常人感知,却同他可感知的粗浊方面连续。不遥远,却不为通过肉体感官发挥作用的意识所及。肉体感官不适宜感知大自然的这些精微面。常人意识不到内层面,就像聋子意识不到声音,不能有意识地对待它们。所以对于他,它们实际上是“另外的世界”。自然的更精微和隐蔽部分有两个重要划分:精的和心的,相应于人的精体和心体。因此可把整个大自然方便地划分为三个部分:(1)浊界,(2)精界和(3)心界。个体化灵魂在肉体中出生时,在浊界表现生命。脱离肉体外壳时,要么通过精体在精界,要么通过心体在心界,继续表现生命。

一般来说,只有当为此生表现而释放的业相全部解决之后,肉体生命才终止。在一些例外情况中,灵魂在这些业相解决之前放弃浊体。比如自杀者人为地缩短生命期限,从而阻碍那些为结果而释放的业相的解决。若因过早死亡,为结果而释放的业相未得到表现,无肉体的灵魂仍会受制于这些业相的推动力,即使在放弃肉体之后。表现受阻的业相的动力,在死后生命中保留下来,结果是亡灵强烈地渴望浊界的事物。

在这种情况中,无肉体的灵魂感到对浊界无法抵制的冲动,强烈地渴望浊界的对象,以致于通过有肉身灵魂的肉体,来寻求欲望的满足。例如,这个灵魂可能极想饮酒,而不惜采取不自然的手段满足欲望。它等待着时机。发现浊界有人饮酒,便附着于其肉体,通过他来满足自身欲望。同理,它若想体验暴怒的浊表现,也是通过浊界的某个发怒者来实现。这种灵魂总是等着遇见和附着那些有类似业相的活人。试图通过他人尽可能长时间地跟浊界保持联系。在死后的生命中,同浊界的任何缠绵纠葛,都是对灵魂前进生命之自然流动的严重障碍。受制于这种危险状况的灵魂尤其不幸,因为他们试图通过有肉体的其他人,寻求粗浊欲望的不自然满足,从而给自己和别人带来很多不必要的痛苦。同这些不幸的灵魂相比,其他灵魂的死后生命则顺利得多。

在正常的情况下,死亡发生在寻求结果的业相全部解决之后。灵魂放弃肉体时,也完全割断跟浊界的全部联系,虽然自我和心体,连同在尘世生涯中积累的所有印象,仍然保留下来。跟附体魂灵之例外情况不同的是,普通的魂灵则努力适应和浊界的分离,顺应已改变条件的局限,并陷入一种主观状态,开始通过复苏相关业相,重温尘世生涯体验的新过程。

因此,死亡带来一个相对安息的阶段,即暂时退出行动的浊领域。此乃上一生与下一生之间过渡的开始。

第二部分:地狱与天堂

死后对浊界没有意识,因为这种意识直接依赖于肉体。虽然失去对浊界的意识,但对浊界体验的印象仍保留于心体;这些印象继续通过半精界来表现。在死亡与下一生之间的间隔期,灵魂的意识转向这些印象,造成印象的复活,相应体验的复苏。常人觉知不到精环境。陷入完全的主观性,沉浸于对复活印象的体验。

在死后的生活中,对苦乐的体验要比尘世生活中强烈得多。这些强化苦乐的主观状态,被称作地狱和天堂。地狱和天堂是心的状态:不应被看作地方。虽然主观上对个体化灵魂很重要,但都是现象世界之大幻相中的小幻相。

在地狱状态和天堂状态,欲望都更加强烈,因为不再需要通过浊媒介来表现。像欲望一样,欲望是否实现所带来的体验,也极大强化。在尘世生涯,欲望及其带来的苦乐,都是通过浊媒介体验的。当然,灵魂实际上还同时使用更高级的身体;但在尘世生涯,意识却专注于浊体。因此意识的过程必须经过一层附加面纱。面纱减弱意识过程的力量、活力和强度,正如光线经过一层厚玻璃,亮度会暗下来;在灵魂栖居肉体期间,欲望和体验的强度也减弱;放弃栖居时,强度相对增加。

在天堂状态,欲望的实现,不像在浊界那样,依赖对欲望对象的占有。仅靠想象欲望对象就能满足。比如,一个人若想听美妙音乐,只需想一下,就能体验这种快乐。在该状态,对精美音乐的想象,成为浊界物理声音振动的替代。从美妙音乐的念头中得到的乐趣,远远大于尘世生涯实际听物理声音所得到的。在天堂状态,欲望和欲望实现之间没有障碍;靠想象或感觉所获得的自我实现快乐,总是随手可得。

事实上,即使在尘世存在领域,也有人培养出这种独立于浊界对象,享受快乐的能力。例如,贝多芬完全失聪;但他仅靠想象,就能强烈享受其音乐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可以比喻说他已处于天堂状态。同理,怀着爱静思至爱者,也能纯粹靠想象至爱,感到幸福,无需至爱本人在场。在死后天堂状态,由于意识已卸去浊体外罩,这种想象满足的快乐更是巨大无比。

有些欲望直接关系到通过浊体占有和吸收浊对象。色欲、贪婪或嗜酒等粗浊欲望均属此类。这些欲望因占有欲,并涉及到对物体的迷恋,而世俗味特别浓。在这些欲望中占优势的,不仅是和对象接触引起的感官刺激,还有那些构成肉体反应本身的感官刺激。这些粗俗欲望加剧地狱状态。

同高雅的欲望相比,粗俗的欲望无比地看重纯粹的感官刺激,极少顾及理性意义或道德价值。在高雅欲望中,比如对音乐的欲望,当然也含有想感官上接触物体声音的因素。但这些声音的重要性不全在声音本身,而更在于它们表现美的能力。同理,想听布道的愿望也对心理有影响,但主要不是因为声音的刺激,而是因为它们所传递的思想意义和情感魅力。

因此,在高雅欲望中,实际感官刺激从属于这些刺激的派生方面。在粗俗欲望中,主要因素来自有关物体对象的实际感官刺激,和通过肉体反应引起的感官刺激。在跟粗俗欲望相关的体验中,肉体的感官刺激,起着最大的作用。通过它们,比通过跟高雅欲望相关的体验,个体化灵魂更生动有效地感到自己作为浊身体的存在。

粗俗欲望是否满足所引起的体验的意义,几乎全部由肉体感官刺激本身构成。因此很少有在高雅欲望中,仅靠思考和想象就能得到的充实满足。粗俗欲望的特点是坚持对浊对象的占有和吸收。对浊对象的任何想象,都只能加剧猎取它的欲望。由于粗俗欲望的浊对象,无法在精界获得,所以这些欲望大多数造成欲望不能实现的强烈痛苦体验。

正如在这个世界,粗俗欲望的存在,导致苦大于乐;在死后生活,与这些粗俗欲望有关的复活体验,也导致苦大于乐,从而带来地狱状态。同理,在死后生活中,与高雅欲望有关的复活体验,也导致乐大于苦,从而带来天堂状态。

尽管如此,地狱和天堂皆是奴役状态,受制于苦乐对立的局限。两个状态的期限皆由所积累印象的性质、数量和强度决定。由于意识状态的主观性增加,精界的时间不同于浊界的时间。虽然精界的时间不同浊界的时间一致,但却由在浊界积累的印象严格决定。重要的事实是,地狱和天堂状态都远非永久;完成了在个体化灵魂生命中的目的,二者皆告结束。

粗俗的感官欲望,比如色欲;及其情感产物,比如仇恨和瞋怒;都加剧错觉生活和地狱状态的痛苦。高雅的欲望,比如理追求,美学和科学兴趣,对邻居和他人的好意;及其情感产物,比如仁爱或同情心则促进觉悟的生活和天堂状态的快乐。对大多数灵魂,这些状态是通过印象的复活重温尘世生活体验。其期限和性质取决于灵魂在肉体中经历的体验的期限和性质。正如唱片放完,被搁置一旁,在意识经历了尘世生活留下的印象之后,地狱和天堂状态也告结束。唱片机播放的歌曲由原始录音严格决定,灵魂在死后经历的强化和放大体验的质量,也由本人肉体在世时的生活类型严格决定。从这个角度看,天堂和地狱乃是人的尘世生涯的投影。

然而,倘若天堂和地狱纯粹是对过往尘世的思想重温,就对个体灵魂的生活,没有特别有用的目的。那会意味着对已发生事件的简单重复。在这些死后状态,意识能够从容有效地考察尘世生活的生动记录。能够通过体验的强化,更方便有效地观察 其性质。在尘世,大部分人的意识主要是客观和前瞻的,并处于未消耗业相的压力之下。它主要关心的,是业相通过现在或将来的可能实现。在死后的生活,大多数人的意识主要是主观和回顾的。因缺少朝前驱赶的业相,它就像在回忆中,主要专注于重审和评价往昔的意义。

对尘世生活变迁的直接反应,所引起的忙乱烦躁,在死后的生活中,被一种从容的情绪取代,它摆脱了立刻需要行动的紧迫感。现在可以用一种更生动的形式,回顾尘世生涯的所有体验,这是尘世生活中靠记忆不可能做到的。尘世生活的镜头,皆被摄入心的电影胶片,现在是通过在主观化意识荧幕上,放大投射所拍记录,对原始尘世生涯进行研究的时候。

因而地狱和天堂状态成为吸收尘世经验的工具,以便个体化灵魂能够带着已消化经验的所有优势,开始下一次肉身出生。灵魂从这种盘存和回顾中学到的教训,在心体上由强化苦乐的力量所巩固。成为下生的积极意识的直觉构造部分,又丝毫不会造成前世个别事件的详细重现。心在死后生活中所吸收的真理,成为下一生先天智慧的一部分。发达的直觉是从往世积累的各种大量经验中,提炼出来的强化和压缩认识。

不同的灵魂,以不同程度的直觉智慧开始,作为尘世生涯实验和冒险的原始资本。这种直觉也许似乎是往昔经验的产物,如此增加精神装备。但它实际上更是已经潜在于个体化灵魂的东西的展现。从这个更深层的角度看,尘世生活的经验,以及死后生活中对它们的回顾和巩固过程,都纯粹是把直觉智慧逐渐释放出来的工具,这种智慧从创世最开始就已潜在于灵魂。像尘世生涯及其体验一样,死后生活的地狱和天堂状态,也是个体化灵魂旅程中的组成部分和事件,最终旨在达到一切万物的本 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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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8 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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