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游戏(254)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妇女代表就纷纷组团上早安家打听她在城里的情况。一拨刚走,又来一拨。搞得老两口在村里脸面丢尽,有口难辩。眼见上门打听消息的人踏破了门槛,老两口最后实在没法,索性关门谢客,任谁来都不开门。老两口为避免让自己受早安牵连,背后遭人指指点点。每次出门都选在黄昏来临之际,等村民们都洗了睡才敢偷偷摸黑出门干点农活。

一次晚饭过后,早安的老母出门打猪草。刚巧碰上村里最有名的长舌妇,人称周扒皮。此人不但好管闲事,还喜欢搬弄是非。

早安被揍后的一个星期,周扒皮从娘家回来路过村口时,听说早安在城里被老头原配扒皮的事,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当下就提着从娘家带回来的土特产,直奔早安家打听她在城里被揍的情况。

“大搜子,听说你们家早安在城里被人打了,你们有没有进城里探望?”

老两口无言以对,低着头一边干家务,一边唉声叹气。周扒皮又接着说:

“外面都在传,打人的是大款的老婆。听说还打得不轻,直接住进了医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早前你不是对外说那老头是个单身贵族,一直没有娶老婆吗?怎么突然冒出个老婆来?这不意味着你家姑娘做了别人的小三,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吗?这算咋回事?”

早安的老母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最初他们也是从早安那里得知老头没有结婚的消息,他们并没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原配就跑出来捉奸。

他们既不能对外说出真相,把责任全推给老头(老头当初为了获取早安的信任并想尽快将她骗上床,迫不得已向她编造了谎言,称自己一直单身),也不能说自家闺女是受害者,受人蛊惑才被动地做了小三。

老两口非常清楚自己女儿的德性,你要说她完全是被骗,换了谁都不信。他们从头至尾都知道早安从小爱慕虚荣,一直盼望有一天傍个大款实现财务自由。

有一天,老母从外面干农活回来准备做饭。一揭开米缸,才蓦然发现米缸见了底,没米下锅。于是急忙跑去粮仓挑了一担谷子出来,打算去村里的碾米厂打米。谷子挑出来放在屋门口,便转身回房间去枕头底下拿钱出来付碾米加工费。手在枕头的四个角来回摸了几下,什么都没摸着。老母心一怔,以为自己记错了地方。但转念一想,自己绝不可能放错地方。平时全家人的生活费都由老母亲掌管,为方便取用,她已习惯将钱放在随时摸得着的地方。

“真是见鬼了!我明明放在这里,昨晚还拿出来点过数,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难道白天没人在家,小偷入室偷盗?”老母呆呆站在床前,想象着钱被盗的可能性。

一想到这里,老母亲赶紧走出房门,拿起饭桌上的门锁看了又看,没发现被撬过的迹象。于是又走出门外,往门窗上仔细端详了半天,完好无损,没一点被盗的痕迹。

“那就奇怪了,莫不是它长了翅膀自己飞走了?”老母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老母亲为此事大惑不解的时候,早安背着书包哼着小曲儿回来了。像往常一样,早安放学回家看见老母喜欢叫一声妈,紧接着就把沉重的书包往老母身上一放就自觉拿起篮子和镰刀到田野上割猪草。

但今天的早安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她把书包塞进老母怀里后,并没有急着外出刨猪食。而是走进自己的小房间拿起放在那张掉了漆、坡了脚的梳妆台上的小镜子走到门外,坐在小凳子上对着自己的脸照了又照,一边照着镜子,还一边发出啧啧声。

早安的反常行为立刻引起了老母的关注,她好奇地走到早安面前蹲了下来,侧着脸朝她脸上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早安一张鲜红色的大嘴正对着镜子砸吧着嘴。

老母吓得不轻,伸手将早安手上的镜子夺了过来,一脸怒气地看着她。并指着她的嘴说:

“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把戏从哪里学来的?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今晚不让你吃饭。”

早安捂着大红嘴,一声不响地坐在凳子上望着老母。

“不说是不是?好,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老母气匆匆地跑到墙角,从柴堆里抽出一支干树枝朝早安身上抽去。

早安屈起胳膊肘遮挡着脸和脑袋绕着门口的干草垛跑了起来,老母亲手持干树枝在后面追赶。你追我赶跑了几圈,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早安喘着气先停了下来,靠在干草垛上举起双手向老母表示投降。

早安如实向老母交代了她作案的全过程。从她是怎么发现枕头底下有钱,以及偷了钱之后又是如何为自己买口红的事情全盘托出来。

“昨晚我看到你数钱了,数完之后又把钱放进了枕头套。你以为我当时睡着了没看到,其实我根本就没睡。我中午回家吃饭时发现你不在家,我就偷偷把钱拿去买了支口红。”

早安很早之前就想买一支口红,苦于自己口袋里没钱。想伸手问父母要,又担心他们不答应。心里的小愿望就这样搁置了下来,一直没有得到实现。直到那天晚上看到老母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零钞拿在手上清点,她才从那里看到了希望,并开始对那笔钱动起了心思。

“你这个败家仔,我和你爹幸幸苦苦刨一年地也挣不了几个钱。那点钱还是我和你爹给别人锄了一个月地才挣到,全家人都指望那点钱生活,你却把花在了这个没用的玩意上。全家的生活费都让你败光了,一家人还怎么活?”老母气得半死,举起手上的枝条又朝早安身上抽去。抽完之后,继续问:

“剩下的钱呢?还不快掏出来?我还等着钱碾米下锅呢!”

“花完了!”早安低着头说。

“这么多钱都花完了?你都还买了些什么?”老母气得不行。

“一支口红,还有一双鞋。”早安从口袋里掏出口红攥紧在手中,并指着脚上的高跟鞋说。

早安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时候,趁家里没人便偷偷拿了钱骑上自行车到一公里之外的镇上为自己买了这两件奢侈品。

“不知好歹的兔崽子,你真是要了老娘的命啊!你明天要不去把东西给我退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老母铁青着脸指着早安大骂。

最后,口红和高跟鞋都没有退。当然,早安也免不了遭受老母的一顿毒打。

早安在她9岁的年龄,为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用满身的伤痕换取了一只口红和一对高跟鞋。自此以后,虚荣心一发不可收拾。每隔一段时间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化妆品、饰品或其他漂亮的小东西。至于她是通过什么方式把东西弄回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口红事件以后她再也没有偷过家里的钱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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