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

七八个老太太几乎每天都欢聚在小区的石榴树下

儿子说像极了悬崖边上的金鲤鱼里那几个跑到大海里的老太婆

院子里人来来往往,她们看看,继续欢声笑语

有个女孩子裹着黑色的紧身裙,穿着火红高跟鞋走过了,小屁股翘翘地有节奏在摆动,黑丝轻摇,小腰板直

我看到老太太们眼睛里有光,有水色,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闪过十八岁少女的一瞬,好像在说:若干年前,老娘这么打扮,也有这么妖翘!

我看到自己老了,假若四五十年以后,我还有眼睛能看,还有嘴巴能说,还有身体的哪一部分在感觉么?

灵魂未必有,躯壳难耐久。

想到这一点,我现在开始尊敬这些老太婆了,至少她们比我勇敢,即便明知去日无多,每天还这样乐呵呵地笑着,勇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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