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郊四杰
——记华北科技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师吉新宏、金安辉、肖国会、张晓东
■本刊记者 杨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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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地图北京与天津之间的那块“飞地”上,靠近北京的地方,是河北省三河市燕郊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燕郊开发区地处首都东大门,距北京天门安30公里。华北科技学院就坐落在燕郊“第三公交站”。 华北科技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院传承“文、法”精髓,在这所工科院校中的人文使命可谓不可或缺:有法学、汉语言文学、汉语国际教育、新闻学、秘书学等本科专业以及安全与社会发展、安全法学研究所。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担负全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大学语文、留学生汉语文化课程以及全校人文素质类40%的选修课教学。近年来,“精彩一课”日益深入人心,在教师职业成长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学院教师吉新宏、金安辉、肖国会、张晓东被同学戏称为华北科技学院的“吉金肖张”(极尽嚣张),又被称为“燕郊四杰”。
吉新宏:教师的使命在于教会学生思考
1970年出生,1990年考入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专业博士研究生。华北科技学院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师。本人遗憾很多,记得刚毕业时,求职自传上最后一句是:“学无涯,生有涯,此生有憾;三十有余,光阴已逝,尚不知何以立。”如今,四十多岁了,仍旧不知何以“立”。
“文本中有生活的世界,文学理论给我们提供了这样的眼睛和这样的心灵,让我们对世界进行诗意的感受和诗意的批评。这种态度是文学理论的态度,是用钱买不来的、真正诗意的人生态度。”吉新宏常以这些话告诫他的学生,“现代文艺学不仅与传统的哲学、美学密切相关,而且越来越呈现出与众多人文社会科学理论互相融合的趋势,文化学、人类学、符号学、心理学、社会学等人文社会科学理论都成为文艺学研究的重要视角。”吉新宏在课堂上似乎不是在讲课,而是教学生怎样学会思考,怎样学做人……因此,有学生称他是“犀利哥”,也有学生称他为“吉博”。
吉新宏说:我出生于河北玉田县的一个农民家庭。童年乏善可陈,像一般的农家孩子一样,爬树、游水、捉虫、偷瓜,以及不断地挨大孩子欺负,如是而已。9岁才上小学,5年后离家上初中。1990年,歪打正着考入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真正的所谓“人生”是从此开始的。大学4年我没有得过“优秀”,没有当过“先进”,更没有当过学生干部,唯一收获就是读了一些书,养成了一点独立思考的习惯。虽然是读师范,但那时从来也没有想过将来要当老师。1994年我从东北师大毕业,分配到唐山师范学校,开始了我作为“教师”的职业生涯。走上讲台以后,才慢慢喜欢上了教师这个职业,觉得自己很适合作教师,而且只适合作教师。
我平时的生活很枯燥,尤其在别人眼里。以前叫“书呆子”,现在“老宅男”。我最大的爱好就是静静地坐着,看书、写字、思考、发呆。我爱这种枯燥的生活,不喜欢到外面的美丽世界去“精彩”。当上教师以后,发现自己平时读的一些书可以给自己和别人创造价值,于是,就再也不想做教师之外的任何“体面”之事了。2005年来到华北科技学院,上了不少课,文学概论、美学概论、艺术概论、文艺美学、文艺心理学、古代文论、诗词鉴赏等对一般学生来说较为晦涩的专业理论课。所以在教学中,我力图使所有理论尽可能落实到学生的文学经验、文化经验及生活经验中。具体操作上,将理论原则的逻辑展开与实践应用的文本分析相结合,让学生具有文本领悟和理论操作两种能力,现在看来效果还行。
汉语言文学B111班学生陈西西说:吉老师常说的一句话是:“不坑人!”他总是要求自己对讲述的知识达到完美后再传授。另外,吉老师的 “反侦察”能力还特别强,要求学生作业是不允许抄袭的,为此在作业上交之后,他会将学生的论文一段一段放在网上查询是否有抄袭的痕迹。他常说:“中文系的学生应该是最有思想的,学中文的并不一定比理科生差。社会历来都需要有思想与有文学功底的人。”有同事反映,吉新宏常常是凌晨四、五点囫囵一觉,之后上上午的课,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然而他却依然在讲台上保持活力。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吉老师这么晚睡觉?其实,这是他在为讲课做准备,吉新宏为讲文艺心理学“艺术的体验生产”一节时,将自己看过的两部电影《小武》、《阳光灿烂的日子》又重新看了一遍,为的是为新课补充知识。
汉语言文学B111班学生李俊儒说:吉老师是教会我思考的人。半年前发生的事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大二下学期期末考试,因为复习时间仓促,我们都考得很烂,校网上出现很多帖子,说老师要求太严,出题变态等等。吉老师知道后很是难过,还找了几个同学了解试卷难度的情况。有一天傍晚,我和同学经过学校博观楼前时,看见吉老师坐在台阶上,夕风微凉,老师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似乎突然间窜出许多白发来。唉,真是丝丝白发桃李债,条条皱纹岁月痕啊!有人说,孤独是一种伟大,只有思考的人才会遇到。吉老师写满沧桑的外表,大概就是思考的痕迹吧,他是一位理性的思考者,一位孤独的思考者。在他的课上,我们明白思考比知识更重要,是他让我们学会评判性地看待人生,学会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人云亦云。
更多学生习惯将吉新宏称之为“吉博”。说,是他让我们喜欢上了课堂,他推荐的书目和电影同学们会一部一部认真地看,在没上课之前就预习下节课要讲的内容,每次上课抢第一排已成大家的习惯,目的是跟着“吉博”走,老师有提问能点到自己。汉语言文学B112班学生霍梦雪说:在心里仔细回味吉老师讲的内容,尽可能地多读一些书。看了老师推荐的书目,就会更后悔我以前的浑浑噩噩,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读书的好处呢,书里深刻的智慧与思想,精妙的语言表达,深深地吸引了我。怪不得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因为“吉博”,我爱上了读书,爱上了有深刻思想的书。现在班上像我这样“改过自新”的同学有很多,大家以前谈论“吉博”上课内容的时候,讲的最多的是他懂的东西好多啊,心里会默默地为自己的无知感到自卑,现在大家不同了,都提前阅读相关的人物著作,比如我们现在学文艺心理学,其中讲到了弗洛伊德的时候,大家都提前阅读了他的著作,所以再上课的时候我们听得轻松。跟以前相比,感觉终于可以在“吉博”面前稍稍地可以抬起头了。
金安辉:提高抬头率的“四项基本原则”
无字无号,同事称曰“老金”,学生亦唤我“老金”,可见我是老少咸宜之人。曾就读于辽宁师范大学,北京大学获中文硕士学位。毕业后,想做官,无能;想务农,不行;想演戏,无容;想经商,难成。幸得华科收留,苟且存身,舌耕为业,迄今十载。现在人文学院为诸生授先秦文学、民间文学;出入雅俗,自得其乐。
有人说,金安辉老师是一位典型的文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他爱自己的学生,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他家住在北京最西边石景山,而学校在北京东边的河北燕郊,因此他每次来学校上课都要横穿整个北京城,所以他说:“我每天跨越整个北京城来看你们,你们是我最可爱的人!”金老师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尽管他住的很远,但他从来都不迟到。而且每节课他都深入浅出、旁征博引,讲得诙谐幽默。他上课从来不点名,仿佛是给学生绝对自由。有一次,他看着学生满满的课表说:“作为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人,我理解你们的痛苦,所以你们若想逃课,我的课就是你们的首选!”这,也许就是大师风范吧,不靠点名赢得上座率,而凭的是个人讲课实力。
金安辉说:1991年5月,正读高三的我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学校有一个保送辽宁师大中文系的名额,班里少有人报名。自幼就笃信“不占便宜即吃亏”的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了,然后就成功了,后来又后悔了!因为上了大学,我才惊讶地发现毕业后要去中学当教师,而我天生就是个笨嘴拙舌之人,岂能胜任?笨到什么程度呢?我曾自撰一联形容自己,上联曰“三锥子扎不出一滴血”,下联谓“八杠子压不出半个屁”,横批:“沉默是金。”2004年,研究生毕业,我身份“升级”,由中学教师变为了大学教师,但不变的是“上课恐惧症”依然。为了免于“下岗男工”的命运,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对付每一节课。渐渐地,我的课有人喜欢了。以下是我总结出提高学生上课抬头率的“四项基本原则”。
激情:课堂的魅力在于激情,激情不等于就是一种激昂的情绪,声音洪亮,表情丰富,两眼发光,兴奋时手舞足蹈。这些年来,我坚持不用麦克,就用自己原声原版的破锣嗓子传道授业;坚持课堂上少用PPT,多写板书,便于学生来得及做笔记;上课前,一定保持好心情好情绪,实在有烦心事就找个同事倾诉倾诉。总之,我自诩是擅长演“激情戏”的一把好手。
励志:人都有懈怠偷懒的时候,学生当然也不例外。每周见面一、二次、唠叨二百分钟,肯定会有审美疲劳,所以我必须时常给他们“打鸡血”。具体方法是推荐一些经典篇章,如《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等(不便过多剧透篇目);或是讲述一些以前学生的卧薪尝胆、萤囊映雪刻苦读书的往事;或是结合上课所讲内容借题发挥,当看到学生们双目圆睁时,就知道该言归正传了。
前沿:高明的教师善于为学生打开无数扇窗子供你选择、欣赏、思考。承认我不能“师夷长技以制夷”,所以,便尽可能将本学科的一些前沿成果适时介绍给学生。如在讲《尚书》时,我会提一下新出土的清华简,来说明《尚书》现存版本的真伪等。这样,既可起到开眼界的作用,也具有吊胃口的功效,最重要的是——你看我有多前沿!
趣味:作家汪曾祺说:好文章恰似揉面,合适比例的面,兑合适比例的水,这样揉出的面才筋道、好吃。我以为讲课亦如此。所以课堂上需要适量“兑点水”,来点趣味的调剂,效果会好很多。如在讲《诗经》时,引一则《世说新语》中的轶事,借用里面的成语来相互取映照。这样适当的“兑水”,会让课堂不致沉闷,尤为重要的是,学生会觉得这种课“好玩”。
汉语言文学B111学生胡亚玲说:“ 金安辉老师作为我们文院的四大奇人之一,作为他的学生,之前就听说了关于他的很多故事。我依然记得他说过没有逃过课的大学不是好大学,也许我不会用点名来控制你们逃课的频率,我会依靠我个人魅力来吸引你们听我的课。当然,事实的确如此。我想与其叫他金老师,不如叫他金先生。因为比起现代教师,他更像是胸赋丹青的教书先生。他不喜使用现代教学使用的电子器械,笔记常是以繁体写成的竖排行楷,激动之处,笔锋飞扬字走龙蛇。他总是一袭黑衣,曾打趣的告诉我们,‘历史上只有三个人喜欢一身黑色,一个是墨子,一个是鲁迅,还有一个就是我!’虽然这些使金安辉老师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古典的人,可是事实上他也是一个‘潮人’,新鲜的网络段子,流行音乐他都能了然于胸,上课时偶尔带出一两句,能给你耳目一新的感觉,让我们既有轻松的上课气氛,又可将知识牢记于心。”
肖国会:书法能跳出现代社会的袭扰
1971年10月生于河北省隆化县,先后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学硕士。现为华北科技学院副教授,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民革中山书画院画师,中国水墨研究院研究员。书法作品参加全国第三、五届楹联展;第八届中青展;首届全国草书展。
“时下我们正处在一个多元的文化体系里,不同种族、不同形制的文化通过各种各样的传播方式在我们身边栖息,面对它们,在目不暇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被它们感染。作为当代的大学生,眼前的繁华与芜杂使他们进退两难,一时间就如同站在了巨大的环岛周围,茫然若失。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进行传统文化教育,无疑非常必要。”肖国会还说,“书法因为她所特有的艺术品质对学生提高审美能力带来重要的影响,通过具体的实践教学和讲授使得学生有了对美的认识,进而懂得如何欣赏美。也就是说,教师要告诉学生什么是美,在学生的审美理念里确立正确审美观念。实践证明,在过去的一些教学中,学生从中得到了收获,从而实现了美的教育 。”
肖国会认为,书法能涵养性情,让学生跳出现代社会的袭扰,静下心来念书,并专注于学业。面对接受多种文化熏陶的大学生,浮躁与热闹在他们部分人中间充斥着。不读书或读一些层次较低的书籍,加之电视、网络等传播形式的介入,渐渐地形成了一部分人的“眼高手低”;说起来自己如何精明能干,做起来却举步维艰。在一个未发展成熟的文化语境里,已有的和将要学到的知识在各种各样的信息中丢掉,更可怕的是具有创造力的智慧也丢掉了。由此,让他们静下心来,能安安静静地读书、学习是书法教师的责任。在以往的教学实践中,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看似简单的笔画,写起来并不容易,首先是书写方法的掌握,其次就是书写者的心静。学生在书写中之所以不得领要,就要告诉他们静的重要,结果很快就进入了书写境界,笔画质量也提高了。在此基础上,将心静推广到更深的学习之中,进而也就在无形中进行了素质教育。
肖国会说:教学中让学生体会线条、造型、笔墨等元素的外在形制和内在品质,由此学生对书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尽管书写是一件辛苦的事,但他们都能够切身感受笔墨给他们带来的乐趣。另外在教学中讲一些书法史、古人学书经历和写作过程,今人对书法的认识与应用(如各地碑林以及景点书法、匾额题字等),还有书论知识的讲解,都可以让学生受到传统文化的浸染和熏陶。书法因为她所特有的艺术品质,能给学生提高审美能力带来了重要的影响,通过具体的实践教学和讲授使得学生有了对美的认识,进而懂得如何欣赏美。在只有30学时的选修课里,塑造一个书法家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通过掌握一些基本技法知识再来欣赏好的书法作品是可能的。在教学中,首先是教师的示范,在没有拿过毛笔和只有短暂接触的绝大部分学生眼里,教师的示范尤其重要。
汉语言文学B111班学生王新民说:“肖老师似乎是一个得道成仙的人,他总是穿着宽松的棉质衣服,软底布鞋。他有两道酷似蜡笔小新的浓眉,但实际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同学们都喜欢称他是‘淡定哥’。我们是因为肖老师而热爱上书法和绘画的。有一次上课讲‘林’字的写法时,肖老师来到学生身边一笔一画的指导。就算学生练习了多次未写好,老师也没有生气,耐心的讲述知识要点。学期结束之余,肖老师将自己出版的书籍赠送给我们,留作纪念,让学生颇为感动。尽管肖老师少言,但是一颗炽热而诲人不倦的心却跳动在学生之中,我们一直感受着这种气息。他的内敛含蓄与稳重是学生心目中优秀教师不可或缺的标准。”
张晓东:沿着芬芳路径去寻找春天
出生:1978年10月;学历:东北师范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生;特长:原创歌曲及古典诗词写作与朗诵;任职:华北科技学院人文社科学院教师;个性签名:愿出肺腑白日在,有情有义头等人;情柔似水偕君老,人情如酒老更醇;终为劳雁比比是,成在寻常翼翼心;眷眷思君双眉蹙,属意化蝶飞伴君。
张晓东名列 “吉金肖张”四杰之末,4人中也数他最年轻。他说,之所以有这样一次关于“教学经验”的对话,就我而言,可以总结出这样几个原因:
宽松开明的校园环境。与动辄屯老牌学校相比,华北科技学院从一个干部培训学院起步,至今也才满30年。但也正因为她年轻,才没有许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对我个人来说,就是没有太大的科研“压力”。能让一个10年没有发表论文的教师驰骋在讲台上,具有这样文化包容情怀的高校可能不太多吧。对此,我是身怀感激之情,这让我能专心于琢磨我的各项“教学实验”而不必写我不擅长也不很感兴趣的学术论文。
健全完善的教学督导体制。本人依然清晰记得,刚来学校的时候,总是有几位教学督导来听课,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原以为大学没有这个环节。就问领导这是什么原因。领导含蓄的说,“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你讲的很好,二是你讲的有一些问题。”当时的我毫不犹豫认定了前者,认为自己也是每天认真备课,讲课的时候也足够有激情。直到有一次系里给全体教师打分,本人的测评结果是“不及格”(70多人的教学单位,我是“挂科”的三甲之一)。那时候自己才从“梦”中惊醒,开始反思自己的教学过程。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督导打分没有任何个人色彩,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不管是哪一位督导来听课,都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做好听课记录,并且在课下跟我探讨,指出我存在的一些问题与不足。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张秀林老师(学校教学名师,督导组组长),每次听课,都比我去得早,非常谦逊的对我说,“我是来学习的,你正常讲就行,不用管我。”每次他的记录本上都记了很多内容,并且在下课后,详细的为我讲解他的体会并委婉的指出我的不足,真诚的鼓励我继续努力,相信我能讲出自己的风格来。今天,在我因教学而获得荣誉和认可的时候,回忆10年来各位督导对我的督促和鞭策,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催人奋进的奖励机制。“知耻近乎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伟大的教师孔子说过的名言,也完全符合我的教学成长“轨迹”。在我痛定思痛、决心奋起直追的时候,学校出台了一系列的鼓励措施,激励我们这些年轻教师改进教学质量,提升教学能力。尤其是我们学院自身,开展“精彩一课”评比,虽然当年只得了第二名,但我还是得到了一个名牌公文包。关键是,虽然这是一场学院内部的评比,但院里领导很重视,请来了很多学校督导来给我打分、指导,这也算给我“正名”了。
张晓东曾经在课堂上对学生说:“我这辈子也没做过当教授、副教授的梦,我觉得自己只适合当一个讲师。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我知道有些老师会‘很荣幸’的被学生标以各种类型的‘外号’,我管不了你们的嘴,但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几个选择:官方的呢就是张老师,我自己起的‘外号’是‘张一讲’,就是一个姓张的讲师,而且是一辈子的。还有一个,是‘恶人张’,就是对自己的‘手下’,我不会手软,也会有些毫不留情。你们如果叫我这两个外号,我不会生气,反而会很开心。”
事实上,“张一讲”还没怎么流行,“恶人张”倒是实实在在的流传开了,附带的还有一些诸如“魔鬼教练”等。张晓东说,主要是我给学生布置了一组全百度、google、维基百科也找不到答案的作业,难度在于无参考形式可循。我不让他们写小论文或课程总结,而是让他们写律诗、古文、填词;这种形式,不是我独创,一些老牌学校也开设过,比如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我跟他们的不同只是题目有异。我自认为布置的题目是“前无古人”,至于有没有“来者”就不得而知了。我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让他们写咏柳、写他们身边,多数人都比较了解之事,自以为切合当下实际。我一直认同“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庄子 养生主》)。知识是学不完的,作为一名教师,没有可能把所有知识传给学生,最好的方法是激发他们的兴趣。如果学生感兴趣了,会自己沿着芬芳的路径去寻找春天。对此,汉语言文学B112班学生孙珊珊说,张老师的理解能力特强。他给2010级学生布置的作业是李白去参加星光大道,给我们布置的作业是李白参加非诚勿扰。虽然写的过程很痛苦,但写完之后很有成就感。如果没有张老师,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写诗写词了。
汉语言文学B112班学生霍梦雪说:“张老师总能给你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为什么呢?因为他太张扬了,太有个性了。在与大一说拜拜的时候,我们谈论最多的是这个叫做张晓东的‘魔鬼老师’,害怕他每节课检查我们背诗,担心他的笔记很多却又不给我们划重点,讨厌他让我们写变态的文言文、律诗、填词。但是这种恐惧的感觉在课堂上便逐渐淡化了,我们慢慢的被讲台上那个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他给吸引住了。记得第一次上课,张老师给我们放了一首他自己作词演唱的歌《nice to meet you》,一开始就把我们吸引住了。大家说,哇,这老师好牛,人也长得也蛮帅。张老师能够吸引我们另一特色,是看着他做俯卧撑。他为了要求我们背诗,就自己设置了这么一个规则,学生背一首他划定范围的律诗,礼尚往来,他就要背一首很长的律诗,范围是从先秦到宋代的任何一首;如果你背得很好,你就有资格给他挑另一首让他再背,如有一个错别字,他就会主动给全班同学做俯卧撑。张老师用诸多‘法宝’将我们牢牢地吸引到了他的课堂上,其它专业的学生也会慕名来听课,以至于有时提前半个小时去教室还抢不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