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位受害者

（美国）迈克尔•史密斯

陈荣生译

琼和迈克坐在他们小屋后面的湖边。他们终于存了足够的钱，买了这栋小屋，作为将来退休之后的家。太阳的强光让他们的眼睛产生了色彩斑斓的斑点。

他们都沉默不语。迈克没有说话的心情。他坐在那里，很忧虑的样子。这是漫长的一天。

在他的早年，他一直在寻找生命中最合适的女人。他想找到一位这样的女人，即她是一位好厨师，她会照顾他，照顾他的一切需要，确保他能按时起床完成他的日常工作。他想要一个他爱的人，而且这个人也爱他。

好吧！他是在做梦。他知道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

他看着琼。她是个美人。她拥有他想要的女人的一切。她爱他，他也爱她，所以他为什么又在寻找同一类型的女人呢？他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他走遍了整个社区。他在他们家周围的树林里搜寻过。他甚至环视了一遍湖的四周，谢天谢地，他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心情很沉重。太阳朝着地平线靠拢。天暗下来了。那个完美女人一定在外面某个地方。她可能也正在找他。

他们都迷路了。

他叹了口气。

“你没事吧，迈克？”琼盯着他。

“我很好。我只是有点担心。”

“我明白。如果需要什么，就对我说。”

他们望着湖水，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思绪中。一只蜉蝣飞近水面。哗啦一声。一只在水面下潜行的饥饿鳟鱼，跃出水面，吞下了蜉蝣，然后又哗啦地落回水中。

一个黑影走了过来。是一个女人。她双臂交叉。她那红指甲与她那白色透明连衣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在他们两人面前突然停住了。迈克站了起来，琼则伸长了脖子。

迈克和那个女人面对面站着。她看起来很生气。“年轻人，你的就寝时间已经过了！”她大声骂道。“你跟我来！”

她伸手去抓他的耳朵，但他缩回去了。她没有抓到。

这时轮到他了。他伸出手，把她拉过来，紧紧地搂在怀里。他附在她那灰白的头发里，抽泣地说：“妈妈，你去哪了？”

她曾经是他生命中最好的那个女人。现在呢？她只是在难得的清醒时刻才能想起他是谁。她经常会走失，搞得整个社区都要去找她。

“来吧，妈妈。”他温和地说。“我们一起进屋，帮你穿上好看的衣服。我们很快就可以吃晚饭了。”

看到这样一位坚强女人的头脑变成了一块白纸，他的心都碎了……

又一位老年痴呆症的受害者。

（译自《回音壁》）